吳遠剛擡起的屁股,又坐回去了。
另一邊劉慧早把小江抱走了,生怕吳遠突然發火,再給孩子吓着。
但吳遠哪裡會發火。
他早過了沖動的年紀,對付大姐這類人,發火沒有用,反而會氣壞自己。
“大姐,怎麼着?我給你打張票,你去上海找他倆要去?你差那三十二十的,活不下去了?”
吳淑華一臉委屈地咕哝道:“苗苗都在上海打工了,工資難道一點沒漲麼?”
“她在上海,我還得包吃包住,哪來的錢給她漲工資?”吳遠一口咬死道:“再說了,大姐,你也不琢磨琢磨,為什麼苗苗甯願背井離鄉去吃苦,也不願在家跟前看家守勢地上班?”
“我怎麼知道,這孩子打小跟我就不親。”
“你就沒摸着心口窩問問自己,為啥孩子跟你不親?”
“我反正問心無愧,從小到大,沒少她吃,沒少她穿的。不然她能長這麼大?”
“喲,大姐這話你擱外人跟前說說也就罷了。擱我跟前,你也好意思提?苗苗剛七八個月大,你就把她扔給爹娘了。苗苗是我娘用米糊糊一口口喂大的!連逢年過節的新衣服,都是娘給做的,你這叫不少吃不少穿?”
吳遠說着就起身道:“還有那麼多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我都不稀得說你。你要是還把孩子當搖錢樹似的禍害,别說苗苗了,就連平安和禾禾也得跟你離心離德。”
吳淑華立刻跳腳道:“我對平安和禾禾又哪裡不好了?”
“自己琢磨去。”吳遠揚長而去道:“我忙着呢。”
臨走前,把自己房間門帶上,順便上了鎖。
媳婦楊落雁帶回來的禮物,所剩不多,都在房間櫃子裡。
吳遠回到家具廠,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爛泥渡。
那邊電話是老井頭接起來的,一聽是吳遠打來的,立馬熱情到爆。
不多時,蔺苗苗過來接了電話,被吳遠劈頭蓋臉地一通罵。
“你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我這剛回來,你三姨還想方設法地幫我瞞着呢。你倒好,一個電話就把我給出賣了。”
“老舅,我有什麼辦法?攤上那麼個小氣巴拉的媽,你不幫我,誰還能幫我?”
“喲,你倒委屈了。”
“老舅,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我媽嘴上不說,心裡最怕你了。”
“你錯了!你媽為了錢,什麼都不怕。”
“那怎麼辦,老舅?每天一接到她的電話,我整個心情都不好了。”
“我想想辦法吧,去忙吧,把電話給老井頭。”
老井頭接過話機,谄笑道:“老闆,還有什麼吩咐?”
“老井,以後苗苗媽的電話,你都給她挂掉,别替她叫人。”
“明白,老闆。”
打完了長途,吳遠又把這事告訴了三姐吳秀華。
吳秀華一聽就坐不住了,“我就今天沒去你家,就讓她鑽了空子。她今天又走你家摟東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