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支書,吳遠照例喂了仨狗。
随後從車庫裡找出幾塊包家具的毛氈布,把竈房頂上的水箱蓋起來。
今晚是化雪前夜,氣溫肯定會再創新低,指不定這水箱就會被凍上。
當然毛氈布蓋着隻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水箱下面竈房裡的土暖氣,柴火、煤炭不能斷。
客廳裡,蔺苗苗把持着遙控器,看得不亦樂乎。
吳遠重拾起被丢在沙發一角的北陰日報,看着那篇波蘭改名的報道,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電話響起。
打着毛衣的楊落雁順手接起,随即轉交給吳遠道:“呂教授的電話。”
電話裡呂文清的聲音格外興奮:“吳老弟,老人家要到上海過年,上頭已經讓我做好準備,親自向老人家做彙報。”
吳遠笑了:“這是好事呀,呂教授。苟富貴,勿相忘!”
呂文清頗有些得意自矜道:“吳老弟,你就别拿我這臭老九開玩笑了。我難得有次展示學術的機會,跟富貴不搭邊的。想富貴,還得靠你呀,吳老弟。”
吳遠話鋒一轉:“呂老哥,波蘭的事,你怎麼看?”
呂文清言簡意赅地道:“要是沒有歐洲那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這次跟老人家彙報,我也不至于這麼興奮。”
吳遠心領神會,笑道:“那就預祝呂老哥馬到成功,我在北崗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呂文清的電話,吳遠心情豁然開朗。
身處在曆史進程之中,總是難免沉浸其中,無法抽身。
但呂文清的電話倒是提醒他了。
他應該站得更高一點,看得更遠一點。
說話間,外頭大黃開始帶頭吼叫。
又來人了。
引得小江和玥玥歪歪扭扭地跑到玻璃門前,直勾勾地往大門口看。
很快,吳遠聽到一群的人聲。
起碼三五個人。
于是起身迎出去,走到大門口,終于看清來人道:“師父,五爺,你們怎麼來了?”
喬四爺繃着臉不說話,身後跟着提溜着禮物的大師兄何運輝。
喬五爺倒是張口就來:“這不在報紙上看到你了,所以來沾沾你的名氣。”
結果被喬剛峰一語道破道:“吳老闆,這老倆位,早就想來了。這不是磨不過面子,才挑這黑燈瞎火的時候來。”
吳遠連忙掏出煙來,給衆人散了一圈,這才打趣道:“師父和五爺是嫌我今年禮送晚了,特地來點醒我來的吧?”
一行人進了屋,屋裡溫度立馬上升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