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地一吵,才知道,敢情大年三十晚上,老蘇跟老伴,是在廠裡過的年。
這下喬五爺那脾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擡手就抽了老蘇兒子蘇明德一巴掌。
蘇明德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知理虧之下,沒敢跟喬五爺計較。
結果他媳婦田二妹,那就是個看不清形勢的甩貨,撲上前去,對着喬五爺又抓又撓的。
吳遠到場的時候,喬五爺臉頰上的抓痕曆曆在目。
“五爺,你怎麼樣?傷到哪了,用不用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吳遠邊說着,邊跟喬五爺使着眼色。
結果喬五爺這個老寶貝傲嬌的狠,不僅沒看懂,而且十分傲嬌地道:“我沒事。”
要不是喬四爺拉着,五爺老寶貝還要去跟那娘們理論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
你這樣去理論,能理論出個所以然來,才是怪事。
那女人要是個講理的主,事情也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樣。
轉過身來,老蘇和老伴倆人一臉期期艾艾,心裡頭那叫一個矛盾,對着吳遠欲言又止的:“老闆,你看這事鬧得……”
看得出來,這倆人,還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五爺臉上破相的傷口在這兒,加上老蘇這口氣憋在心裡,吳遠就不可能輕易揭過。
無論如何,也得讓五爺老寶貝把心中這口氣個出了。
“蘇明德,你跟你媳婦,立刻向五爺道歉,并且帶人去醫院去全套檢查!”
結果蘇明德還沒說話,田二妹就先撲出來道:“道歉,憑什麼讓我們道歉?那老家夥多管閑事,挨撓都是輕的。”
“行,”吳遠點點頭:“一會見了派出所的人,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說着,摸起桌上電話撥通了鄉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被接起後,吳遠直截了當道:“我是吳遠,找你們姚所。”
碰巧了,姚所正在所裡值班,接過電話後就熟稔地寒暄道:“吳老闆,我是姚春明,剛剛還跟耿教導員提起你呢,你現在可是咱們縣裡的名人哪。”
吳遠沒接茬,而是徑自道:“姚所長,我要報警。”
電話那頭姚春明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這可是徐縣長跟前的紅人,他說報警,誰敢不重視:“吳老闆,請明示地點,我們立馬就到。”
“盼盼家具廠,順便請姚所長給縣醫院打個電話,現場有人受傷,需要驗傷。”
說完,吳遠就挂了。
姚春明喃喃道:“盼盼家具廠那是屬于河東派出所的管轄範圍,歸不着咱派出所管。”
耿立卻已經帶好了大檐帽道:“既然吳老闆有召,我們就走一趟。在所裡都閑出個鳥來,不如出去跑一趟。吳老闆總不會讓咱們白跑一趟的。”
于是,兩輛挎鬥車呼嘯而出,直奔縣城東的盼盼家具廠。
而廠裡,吳遠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