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老闆,他有必要的知情權,同時也展示了他對這個廠子的重視。
沒毛病。
隻是這人才從哪裡來,眼下還是個問題。
吳遠手底下,有的是木匠瓦匠這些技術工種,可是财會類管理類人才是真不多。
更關鍵的,這工作屬于派駐性質,得離開北崗,紮根到彭城去。
這樣一來,選擇面可就更小了。
初五夜深。
外頭竟然下起了雨。
楊落雁忙完一切,掀起被子坐上床,靠在床頭有些恍然。
吳遠看過來,放下手頭報紙問:“怎麼了?打我回來,就見你神思不屬的。”
楊落雁唏噓着靠過來道:“廠裡出了點事,都驚動縣長了。”
吳遠蹭地一下坐起身來:“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其實這事跟我無關,”楊落雁把吳遠推着靠回床頭,自己再依偎上去道:“是縣服裝廠那幫領導,他們太過分!”
随後吳遠摸索着媳婦的香肩,直到雙肩柔軟放松下來,才把事情了解個大概。
縣服裝廠入不敷出,發不出工資,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否則楊落雁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招到那一二百号熟練女工。
然而腦子活泛的,及時止損,投入到媳婦的廠子,掙到了工資,過了個好年。
腦子一根筋的,還指望着廠子起死回生,把欠發的工資補發上,以至于年關前後一毛錢沒收到,凄凄涼涼地過了個年。
于是今兒白天,這幫年關難過的工人,回到服裝廠,把辦公小樓給沖了。
理由很簡單。
服裝一車間和二車間,一直沒閑着,廠裡不可能沒有錢發工資。
然而一車間和二車間是楊落雁租用的,租用場地和機器的費用,也早于年前結清了。
但縣服裝廠拿着這筆錢,卻連一分錢也沒發給工人。
不知道用到哪裡去了。
這工人們能不鬧?
最後驚動徐縣長到來,直接把廠裡僅剩的幾個領導控制羁押了。
到這個份上,縣服裝廠已經是名存實亡,岌岌可危了。
聽完之後,吳遠若有所思。
楊落雁卻心裡一動,撫着丈夫的胸膛問:“你說我能不能跟你一樣,收購縣服裝廠?”
吳遠搖頭:“縣服裝廠的情況,比木材加工廠複雜多了。關系着一大批養老、病退的包袱,你底蘊再深厚,也能給你掏空了。”
楊落雁反問道:“這些問題,縣長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