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吳遠明顯看到老丈人的雙手激動到顫抖,嘴角不由上揚。
楊沉魚見到老父親這般失态,卻忍不住直捂臉。
好在楊支書隻是主持,很快就把話筒交給了前來參加典禮的徐縣長,由他來做典禮緻辭。
這是應有之意。
徐縣長的聲音,透過話筒,再通過村裡的大喇叭,直接傳得全村皆知。
于是不少賦閑在家的村民們,聞聲趕來。
現場人群越來越多,氣氛也漸漸熱烈。
農村不比城市,能在村裡見到縣長,那是何等的稀奇事。
所以不熱烈才怪呢。
倒是嬉戲玩鬧的孩童們,大抵還不明白這所學校對于他們的意義所在。
四大惡人的陰影,怕是要伴随着頭幾批孩子們好多年了。
徐縣長的講話言簡意赅。
對于盼盼家具廠這種回饋社會、回饋家鄉的行為,表達了高度的肯定和贊揚,并對盼盼家具廠的未來發展給予了充分的期許。
這些個套話,吳遠早已聽膩了。
但架不住鄉親們頭一回聽現場LIVE,覺着無比的新鮮,連帶着覺得鼓舞,無比振奮。
新一年,過去的陰霾還未完全散去。
但吳遠明顯地呼吸到一股1990年的春風來。
徐縣長不長的三頁講稿,愣是講了半拉小時。
随後才在紅色條幅的下面,一字站開,一人一把鐵鍬,上系着紅綢子。
從蔺先學校長,到縣教育所邱主任,到徐縣長,再到吳遠,再到卞孝生,最後是楊支書。
随着第一鍬土的揚起,畫面定格。
市日報社采集下這一幕,作為翌日頭版的新聞之一。
儀式結束。
張豔、苗紅一衆娘子軍們,立刻拿着自帶的工具,上陣開幹。
場地裡的草木枯枝叢生,甚至還有着殘留的樹根,這可都是不小的工程量。
蔺先學剛想找吳遠聊聊,卻發現吳遠跟着徐縣長上了車,隻能暫時作罷。
眼瞅着吳遠上了縣長的車,馬明朝隻能開車跟着,後面跟着徐招娣開的白色桑塔納。
于是縣長的車隊,從來時的兩輛車,轉眼變成了四輛車。
車内,吳遠陪着徐縣長坐在後排。
就聽徐縣長提起道:“聽說縣服裝廠和你愛人談的并不愉快呀?”
吳遠假裝糊塗道:“徐縣長,談判談判,邊談邊判,哪有愉快的?我都是這麼勸我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