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哥,酒逢知己千杯少呀,說得就是咱倆!”吳遠正說着,就見付秋端着熱氣騰騰的炒雞蛋過來,立刻補充道:“不過嫂子不讓你多喝酒,也是為你好。畢竟酒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付秋臉色稍霁,放下炒雞蛋道:“你們哥倆先喝着,有事叫我。”
說完就走了。
等聽到對面的關門聲,呂文清這才小心翼翼地道:“剛才那後面一句話,是你嫂子教你說的吧?”
吳遠嘿嘿一笑:“嫂子說的沒錯,酒和煙一樣,都對身體不好。你看我平時,非必要就不抽煙。我也不想讓孩子對我的記憶,停留着滿身煙味上面。”
“不說這些,”呂文清擺擺手道:“現在你那邊,浦東大開發收到什麼消息了?”
吳遠搖搖頭:“還沒有。”
呂文清眉頭微皺道:“這事,該不會有反複吧?”
吳遠失笑着,也沒當真道:“不會吧。”
“很難說,”呂文清唏噓着道:“首都機場的那副潑水節的壁畫你知道吧?當年老人家欽定的,沒什麼問題,隻是藝術,成為多少老外眼中咱們國家開放的标志。”
“結果呢,沒到一年,就被首都機場先用輕紗遮起來,随後幹脆砌牆擋住了。結果接下來的10年什麼樣,你也看見了……”
吳遠不緊不慢地替呂文清倒滿酒盅道:“這回不一樣,呂老哥。”
呂文清喃喃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怕盼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場空哇。”
“退一萬步講,呂老哥,咱們已經等這麼多年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的麼?”
呂文清搖搖頭道:“你可以等,我不行呀。我這一把年紀了……”
“呂老哥說的哪裡話,呂老哥正當年。幹了幹了!”
一晚上,呂文清抱怨了不少,連帶着酒也沒少喝。
吳遠也沒嫌煩。
畢竟别人不是他,沒有他這般的前後眼。
生逢在這個變革的時代,難免不心生彷徨,焦慮。
隻是最終将呂文清扶回家的時候,面對付秋,吳遠臉上有些挂不住,隻能讪讪地解釋道:“嫂子,不是我沒有攔着,而是呂老哥心裡苦,有壓力。不釋放出來,對身體不好。”
付秋一歎,伸手把呂文清接過去,竟然比吳遠扶着還要穩當。
轉天是周六。
這在國内還是工作日,對于西方來說,卻是休息日。
吳遠原以為,和芬迪大牌的合作,怎麼着也要等到下周工作日之後才有結果。
沒想到,周六下午,薩拉便單獨帶着個短發女翻譯登門了。
吳遠依舊不鹹不淡地接待着,即便對方換了個V領。
薩拉一坐下,便開門見山:“吳先生,盼盼家具廠的宣傳推廣我研究過了。不得不承認,吳先生在這方面很有一套,尤其是這一套很符合貴國的風格和民情。”
“但是我有一個疑問,吳先生已經擁有兩個家具廠,再讓我們芬迪加入進來,不怕芬迪搶占貴廠的蛋糕,加劇多個品牌間的競争麼?”
吳遠點點頭道:“這的确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随即話鋒一轉:“但薩拉女士如果研究得夠仔細的話,應該會注意到,盼盼家具的市場定位,其實是區别于曼迪菲和芬迪的,它們面向的是不同消費能力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