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支書撓撓鬓角,不說話。
不僅如此,劉慧緊接着一句:“快去洗洗去,一來就伸手抱孩子,不講衛生。”楊支書還得乖乖去洗手洗臉。
天色漸黑。
農村裡沒有華燈初上,漫山遍野的,隻有各家各戶透過窗口散發出來的微光。
隻不過到吳家小樓這邊,光線更亮一些,照的更遠一些罷了。
六口人往桌前一坐。
楊支書不由呦嗬一聲:“今兒菜不少哇!”
那可不麼?
原本劉慧做的菜就夠吃的,結果楊落雁到了家裡,還現抓了豬圈裡一隻公雞宰了,紅燒了一鍋的雞肉。
吳遠正待接話,卻被劉慧搶先道:“菜多也别想喝酒!”
楊支書的計劃破産。
吳遠隻好對老丈人表示愛莫能助了。
一頓飯吃飯,剩了不少菜。
素菜,都被劉慧毫不猶豫地倒到狗盆裡了。
葷菜,也被她挑了一些,作為添頭。
看得老丈人啧啧地心疼,這雞爪扔了可惜啦,雞脖子更是下酒的好菜哇……
為了不讓老丈人鬧心,吳遠幹脆把他帶到車庫頂上去,喝喝茶,抽抽煙。
于是,夜幕中。
借着院子裡的亮光,爺倆坐在車庫平頂上,看着一壺碧螺春,點着兩根煙。
紅光在夜色中一閃一滅的,伴随着袅袅煙霧升騰消失。
“聽說黃市長參觀了缫絲廠之後,給撥了一筆專款。卞鄉長激動的不行,不到半天,就傳得全鄉皆知了。”
吳遠笑了笑,“這倒是好事,畢竟缫絲廠也有我的股份。”
楊支書一拍大腿:“我怎麼忘了這茬?我還擔心,你對黃市長沒去家具廠視察,有點過不去。”
“那不至于,爹。”吳遠彈了彈煙灰道:“我們所圖不一樣。”
楊支書順着話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吳遠伸手分了杯茶,先給老丈人一杯道:“今兒回來的路上,我瞧見不少地方,直接在麥地裡播種黃豆了。小麥和黃豆能套種麼?”
楊支書喝了口茶道:“那不是套種,那是放棄了小麥,補種的黃豆。不過那些地,應該都是旱地。”
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咣當一聲,狗盆落地的聲音。
與此同時,大黃、飯團和糯米也都激動起來。
夾雜着四隻小狗崽急吼吼的聲音。
楊支書掐滅煙頭道:“得了,我先回去喂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