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放下筷子,解釋道:“爹,對于盼盼家具廠來說,亞運會是一道坎,也是咱們預謀已久的一個契機……”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對于楊支書來說,大閨女和大閨女婿的隐隐不和,以及村裡的貧困戶、五保戶這些,都是他避不開的苟且一面。
而吳遠所談起的家具廠未來,就是他所能想象到的詩和遠方。
等到老了以後,盼盼家具廠馳名全國。
到那時,一提起盼盼這個牌子,立馬哎喲媽耶,那是咱村起來、咱幺閨女婿的廠子。
想想就美,就得意,就能吹一輩子。
結果在吳遠的規劃裡,盼盼家具廠卻隻有十年甚至更短的生命力。
其後成品家具,就會退居主流市場,被家裝業務搶占、同化,徹底淪為家居産業鍊中的一個配角。
這樣的詩和遠方,實在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于是楊支書,一氣悶,就不由多喝了幾盅酒。
但好在,太長遠的打算,吳遠也沒有說太多。
話題回到眼前,9月份都是一道坎,一道關。
不僅對于盼盼家具廠來說,是如此。
而且對于首都的裝修市場拓展來說,也是一樣。
黃老的四合院翻修面臨着竣工驗收,三環外别墅區的裝修驗收,也都在這個節骨眼上。
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有失。
因為這關系着,騰達招牌在首都市場上能否擺脫水土不服的适應期,馬上樹立起來的問題。
午飯過後,天朗氣清。
天色有點兒放晴的意思。
大姨子楊沉魚喝了點酒,被吳遠強行留了下來。
這年頭的人們,普遍對喝酒開車沒什麼危險意識。
更何況,還帶着倆孩子。
于是午後的院子裡。
楊落雁坐在廊檐下,折着金元寶,一個又一個,不厭其煩。
楊沉魚是最怕幹這一套的。
但剛剛白吃了一頓好飯,此刻自然也不能白閑着。
隻能陪着幺妹,一塊搭把手。
明兒就是中元節了。
給家裡的老祖宗們準備的花銷,得提前送過去。
不然真讓老祖先們托夢找過來,那樣有點吓人不說,還得被人說是不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