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真讓老祖先們托夢找過來,那樣有點吓人不說,還得被人說是不孝敬。
所以楊落雁準備的元寶和紙錢,多多益善。
也正是趕上今兒周日休息有空,否則楊落雁還真沒功夫,一下頭準備那麼多。
折到後來,楊沉魚折得手都酸了。
看着堆積如山的元寶和紙錢道:“幺妹兒,這麼多紙錢,應該夠了吧?什麼人家,要燒這麼多寶鈔?”
楊落雁卻頭也不擡地道:“姐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會兒吧。我這邊多弄點,吳家的祖宗多了,上數三代都遷過來了。加上三姐如今做生意,不一定有功夫來,我連她那份也準備了。讓老祖宗們,也保佑保佑三姐她們。”
楊沉魚一聽這話,伸頭往屋裡看了一眼。
妹夫吳遠也不過來幫忙,正埋頭在那兒讀信回信。
擱在以前,她身為大姨子,還敢上前說兩句。
反正有棗沒棗地,替自家幺妹出口氣,賣個好。
可現在,這妹夫是自己頂頭上司,楊沉魚連嘀咕都不敢嘀咕了。
無奈重新撚起一張銀紙,繼續埋頭苦折。
折着折着,楊沉魚就忍不住問起道:“妹夫家的台島親戚,不是說要回大陸探親的麼?”
楊落雁點頭道:“之前說要來的,但經曆去年那事之後,口子有所收緊,台島那邊的表哥有點擔心,又推遲了。”
“聽說他們挺有錢的?台島畢竟是亞洲四小龍,比咱們發達多了。”
“嗯,是挺有錢。”楊落雁理直氣壯地道:“再有錢,咱也不圖他們的。”
楊沉魚頓時就覺得自己被凡到了。
台島人是有錢不假。
可再有錢,能有你家現在有錢?
你當然是有資格說這話了。
與此同時,吳遠看完了倆表哥寄來的信件。
沒什麼新鮮的事兒,依舊是一些日常見聞的絮絮叨叨,連帶着兩岸關系的三言兩語。
但就是這寥寥三五頁的信紙,卻讓人産生一種血濃于水的勾連。
反倒不像是二三十年以後,即便是人手一個手機,随手就能打個電話,發個威信什麼的。
聯絡卻甚少,以至于漸漸生疏。
緊接着,吳遠把信紙鋪在餐桌上,埋頭回信。
他這完小畢業的文化是不高,但兩世為人的,練就了一手自己的筆迹。
起碼在這字如其人的時代裡,是能拿得出手,說得過去。
半個多鐘頭後,洋洋灑灑數千言。
寫了整整四頁紙,吳遠這才心滿意足地折起信紙,放進信封,留待明天一早路過鄉郵電所寄出去。
起來伸了個懶腰,卻見媳婦和大姨子還在埋頭折銀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