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一次湧出來。
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髒，她疼得受不了了。
——人家根本沒看上歆歆。
——你以為他會願意和歆歆在一起？
——你生下來的這個貨有什麼用？
——簡直就是個廢物！
她咬着嘴唇，渾身都在發抖。
蘇雲山也好，秦敬軒也好，他們都讓她覺得自己很差勁，不配被愛。
她忽然想，不如去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對這些了，也不用再思考。
她孤獨地幻想着死亡，這個極端的想法又将她拉扯進回憶裡。
秦清言也是個不被愛的孩子，他的母親不愛他，将他推到了秦家，他的父親不愛他，從未關心過他，他就這樣被付婉雯虐待，被秦敬軒欺負，他也不是沒有崩潰過。
隻是他的崩潰都是無聲無息的。
蘇歆初三那年，秦清言快要高考了。
雖然後來秦正國重新給了他家裡的密碼，但那時他其實已經不太回秦家了，然而寒假他無處可去，還是在春節前夕回到了秦家。
那一年，秦家人決定旅行過年。
但是他們的旅行計劃裡，不包括秦清言。
用人也放假了，秦清言一個人被留在宅子裡。
除夕夜，蘇歆站在窗口望向秦家宅子，整棟宅子都是黑漆漆的。
她樂觀地想，或許秦清言也不在秦家，回他媽媽那邊了，然而當接近午夜，煙花四起，她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二樓一間屋子的窗口，像暗夜裡的幽靈，他望着外面璀璨絢麗的煙花，卻沒有為自己開一盞燈。
那一晚蘇歆都沒睡好，她沒法想象秦清言一個人是怎麼過年的。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大清早，趙念巧和蘇雲山的開年第一吵就發生了，蘇歆在家呆着也很煩，她将冰箱裡用人包的餃子偷偷裝進飯盒裡，想去送給秦清言。
不過她過去時，正碰上秦清言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