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總總加起來,居然有幾千兩的欠賬。
謝時宴一摔賬本:“這是顧芸欠下的賬,你們自去找她還賬。”
錦繡閣的掌櫃上來回答:“世子,這是新夫人的賬,新夫人在我們那做了兩套衣裙,都是金錢勾制,上面還縫了許多珍珠,這珍珠的錢還沒算上去,你看,這珍珠全是東珠,光這珍珠,是五千兩。”
味香樓的掌櫃說:“對啊,新夫人在我們那天天點菜要求精細無雙,光一碟紅燒雀舌,隻要鳥禽的舌頭,别的不要,那費用也得算啊,這三千兩,還是打了折的價呢。”
“還有吃的菜心隻要一個嫩尖,煨的湯要十隻雞隻取一碗淋在上面,哎喲,不得不說新夫人真是會吃的人啊。”
謝時宴氣得臉色發白,厲聲道:“叫夫人過來。”
婉兒早在外面聽了個全概,吓得瑟瑟發抖,一進來便哭:“夫君,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我不想讓他們瞧不起我,所以衣裙和首飾訂得精緻了些,請客吃飯的時候我更不能丢了侯府的臉面。”
謝時宴氣得胸口痛:“你一個月的花費是侯府一年的花費,我且問你,你怎麼付?”
婉兒隻哭着:“把我嫁衣上的那些金飾取下來,抵給他們好了。”
金光閃閃的嫁衣被拿出來,看着上面的金飾,百寶樓的掌櫃一掌眼便笑了:“夫人說笑了,這不是黃金,這是镏金的,不值錢,還是請夫人給銀子吧。”
婉兒尖叫道:“不可能,顧芸那個賤人騙我,這是她的嫁衣,怎麼可能有假的東西。”
7.
有人笑道:“可是當初世子夫人的嫁衣上全是寶石不是黃金啊,這是換了吧,一般大戶人家隻要一看便知曉了。”言下之意,婉兒不過是破落戶,被人用假貨騙了還不知道,還穿着拜堂,惹人恥笑。
謝時宴撐着頭吩咐管家:“去咱家的金鋪,取些銀子回來。”
管事的頭更低了:“世子,那些都是夫人的嫁妝鋪子,聽說,夫人全賣了,一間鋪子也沒剩下。”
有掌櫃的竊笑:“怎麼和離了,這世子還惦記着夫人的嫁妝?可真是不要臉啊。”
最後,謝時宴從侯府的庫房裡,挑了好些東西出來典當,好不容易才把這賬填平了。
可剛打發完這一波人,另一波莊子上的莊頭都來了,說今年墊付的稻種錢,侯府還未付,以前夫人都是按時付的,現在都過了三天,還未見動靜,他們也不願意吃虧,紛紛上來看個究竟。
誰知一到京城便聽說了我和謝時宴和離的事,莊頭怕銀子泡湯,馬上上門要錢。
平了一波,還有一波,謝時宴這才知道,我嫁進他的文遠侯府,為他填了多少窟窿,平了多少爛賬。
謝時宴沒辦法,隻能在京中找人東拼西湊地借錢,說隻等侯府的鋪子好轉過來,便會還清。
半個月過去,文遠侯府的名聲都爛大街了,文遠侯終于從邊關趕了回來了。
一進門,照着迎面上來的謝時宴便是一腳,文遠侯氣得臉色發青:“你能娶到公主的嫡女都是謝家祖墳冒煙了,你卻為了一個什麼玩意,和芸娘和離?娶一個寡婦?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婉兒哭着上來跪在地上:“父親息怒,都是婉兒的錯,你要怪就怪婉兒吧。”
“你看在我肚子裡你孫兒的面上,饒了夫君吧。”
謝時宴也跪地求饒:“父親看在孫兒的面上,饒過孩兒吧。那個顧芸嫉妒成性,又不賢淑,我不會娶個平妻,她居然鬧到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