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聽到的客人們發出爆笑,紛紛打趣那客人膽子大,竟然敢得罪一個貴族,還是用那麼羞辱人的方式。有的人質疑他吹牛,那客人毫不含糊地迎上去,把其中細節說得一清二楚。
于是以太的話題不了了之,沒人關心法師老爺們又有什麼動靜,烈酒的刺激下,還是聽聽貴族的糗事更合他們的心意。
這個消息卻引起了亞瑟的注意。以太連同幾個塔群是亞瑟重點關注的對象,它們共同的特征是會招收大量三等生,并且不會将三等生當做耗材使用。
赫萊要學習魔法,一定會選擇一個塔群加入,以他的性格和情況,不會報名成為二等生,于是大塔群的三等生就成了他最好的去處。
但那該死的矮子話隻說一半!
亞瑟擰着眉頭,灌了好幾杯麥酒入肚,周圍的客人已經爛醉如泥,他卻還保持清醒。
再留下去也隻是聽醉鬼講胡話,亞瑟扔了幾枚晶币到桌上,擡腳就走。
走到門口時,他卻發現有兩個人堵在那裡。一個人背對着他,一頭灰發,身形有些眼熟,他對面的老人矮小瘦弱,黝黑的臉皺巴巴的,手裡極為兇狠地握着一個匕首。
要是以前,他肯定就靠在門框上看戲了,但現在亞瑟因尋找赫萊的蹤迹煩躁不已,他“啧”了聲,剛想開口讓兩個人滾開,就聽見背對着他的人說:“還給我。”
語調平緩,卻帶着不容質疑的氣魄。對面的老人聽了,下意識後退半步。
猶自狡辯:“什麼,什麼東西?還給你什麼?我沒拿你的東西!”
亞瑟卻咧開了嘴角。
……還真是,異常熟悉的聲音啊。
看來就算離開聖洛倫索,也無法擺脫赫萊身邊那條臭烘烘的野狗。
約爾德不打算再與老人糾纏,邁步上前,利索地奪走匕首,扼住老人的喉嚨,從他背後搜出一個小小的布袋,聽晃動時發出的碰撞聲,裡面裝的是大量晶币。
這一系列動作快速而幹淨,老人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看到匕首被對方拿走,他心知這回踢到了鐵闆,一點猶豫也沒有就跑進了黑暗裡。
約爾德本來想拿回東西後把匕首還給老人,見狀隻能将它擱在酒館的窗台上。
“你還不如直接拿走。”亞瑟開口,“就算放在這兒,那老人也拿不回去了。”
灰發青年微頓,放好匕首後,擡眼看向酒館大門,隻見一名個子極高的金發騎士抵着門框,黑壓壓地遮住了酒館裡的大半光線。月光之下,對方露出一張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臉,約爾德下意識皺起眉頭。
他與亞瑟相看兩相厭,偏偏在抵達亞格之後碰面了。
這個場面或許可以被描述為——兩狗相見。
金發犬起手就是一句挑釁:“怎麼,得知聖殿的動作坐不住了?眼巴巴地追過來,難道不清楚殿下根本不想見你嗎?”
“……”灰發犬以沉默的注視回應,那意思是說你也在找人,怎麼有臉說話?
涉及赫萊的事,亞瑟無論怎麼嘲諷約爾德,都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畢竟他才是最不被愛的那一個。
但這個事實,亞瑟從來不肯承認。他覺得赫萊總有一天會明白他比約爾德好,不明白也沒關系,等被他養着,他就能明白了。
兩犬你來我回地互嗆了幾嘴,因為都有隐藏行蹤的需要,沒有直接動手,但火藥味也在你一言我一句中逐漸濃厚起來。
雙方都不掩蓋自己的殺心,沒有赫萊的管束,野狗渴望鮮血,渴望敵人躺倒在地上哀求。
亞瑟曾經有在他妻子面前割開約爾德的喉嚨放血的打算,這種充分彰顯雄性力量的場景令他迷醉,但一想到赫萊會因此傷心,亞瑟就不能下手了。
所以在赫萊身邊時,盡管無數次想要用他的劍刺穿約爾德,都隻是想想。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