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不能做,為了讓Omega繼續保守秘密,唯一能做的隻有用冷冷的眼神盯視他,仿佛這樣就能把他逼退。
盡快冷芳攜什麼都還沒做,唐靈卻已經能夠想象之後的場景。
——兩個一直針鋒相對的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一個衣衫齊整一個卻上身赤裸。
怪誕,荒謬,像隻會出現在小說裡的場面。
站着的Alpha喉結滾動,發出一聲極淡的冷笑,他幾步走到唐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放心,我隻是摸一摸你。”唐靈仰頭這麼說,卻不知道自己喟歎的語氣多麼狂熱多麼癡迷。
……多麼惡心。
粘稠的視線,仿佛黑暗的陰雨天裡窺伺他的人群——那些将他視作獵物捕捉的人,輕描淡寫地說:“這孩子這麼漂亮,将來一定是個Omega。”
“如果不是呢?”
“不是就改造成Omega,他當Alpha,Beta都不合适。”
藏在口袋裡的手指夾着枚銀藍色紐扣狀的物體,輕輕按動,暗粒子力場悄無聲息将酒店籠罩,終端因此徹底失去聯網和連接外界的作用。
随之而來的是冷硬的槍管,抵在唐靈額頭上。
槍身呈現冰魄一樣的顔色,即便還未運作,已經能通過冰冷的溫度感受其中極具壓迫的危險感。
“哈。”唐靈沒有多慌張,緩緩将雙手舉起,一個示弱的姿勢,“你果然不會輕易妥協。”
“今天要在這裡殺了我嗎?”他壓低聲音問。
回應他的是一聲迅速的槍響,因為裝有消音設備,并不刺耳,隻有一道短促的悶響,Omega瞳孔緊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右肩處飛濺出血花。
這麼近的距離,鮮紅粘稠的血液也潑濺到冷芳攜的胸口處。
“……!!”唐靈悶哼一聲,感到中彈之處不僅僅是肌理撕裂的強烈痛楚,更有極寒低溫順着傷口蔓延,槍管來到下巴處,毫不留情地擡起,冷芳攜平靜地說,“我不會殺你。”
“還有兩枚子彈,你猜猜它們分别會落在哪裡,醫藥系天才?”
聲音因為壓低而顯得略微沙啞,卻仍然極為悅耳,落在唐靈耳畔,像密林裡栖息枝頭的飛鳥。忽略兩人的姿态,和唐靈不斷淌血的傷口,幾乎讓人以為是在調情。
可話的内容卻充斥着漠然。
他确實毫無殺意,仿佛槍下的隻是個無生命的物體。正是這樣堪稱傲慢、冷漠、輕蔑的态度讓人想要發瘋,想要不擇手段做出更多下流的事情讓他平靜的表情碎裂。
唐靈心髒怦怦直跳,太陽穴一突一突,腦袋又酸又漲,不受控制地想用終端拍下此刻的情形。
咬着牙發出幾聲細碎的悶笑:“你要廢了我?”
如果沒得到及時治療,極寒的子彈會從肩膀開始,一點點腐蝕他右手的神經。醫藥系非常重視實驗,就像操縱機甲一樣,但凡手上出點問題,反映到最終的結果上都會千差萬别。
唐靈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器官就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和一雙手。
無情的Alpha一擊緻命,抓住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舍棄的東西。
“現在,打開終端。”冷芳攜說,“把那些東西删掉。”
為了保住雙手,唐靈應該老老實實遵從他的命令,一些照片而已,他留下來本來也不打算做什麼,更不打算像威脅冷芳攜的那樣發布出去。
就此相安無事,避免更多牽扯是最好的選擇。
可現在,或許是因為卧室裡的假性發情,或許是因為已經認準冷芳攜的信息素,唐靈完全失去了身為研究人員的理智,驟然伸手拉扯冷芳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