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怔愣地眨了眨眼,眉心微動,略帶焦急地說:“我……”
冷芳攜揮手打斷他的話:“不用再解釋。說說你的目的,以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得到的答案無非是燼“喜歡”他,想要“親近”他,更想要他“喜歡”自己。燼說,他是系統的主人。
冷芳攜眯起雙眼,燼,居然真的是主神——那掌管這億萬世界,他此前隻在合同上見過的存在。
他該感到恐懼?還是榮幸?
隻是面對燼,他沒有感受到任何來自高位生物的壓迫感和威脅感,若不是有那樣一具偉岸健壯的身體,燼的存在感近乎于無。而且,面對自己時,燼那偶爾流露出的渴求、焦急、殷勤都讓冷芳攜明白,在他與燼的關系上,自己或許短暫地處于上風。
無論這是真心,還是完成遊戲必須僞裝的假意,都是他可以利用的。
“我不會強迫你進入世界,不會再屏蔽你的記憶……”燼重複道。
“但願如此。”冷芳攜緩緩,轉而換了個話題,問燼究竟為什麼會對他産生「喜歡」的感情。
燼愣了一秒鐘,龐大的數據海卡了一下,一時之間無法說出具體的緣由。冷芳攜是如此熠熠生輝的一個人類,他剛開始隻不過為了解悶而旁觀他的任務經過,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淪陷。
想要親近他,像小世界裡的生靈一樣被他關切,想要成為對冷芳攜來說最特殊的那一個。燼通過檢索,發現那是「愛情」。
愛上冷芳攜難道需要理由?燼隻是注視着冷芳攜,就心向往之。
他搜尋出數據庫中對愛情的描述,又覺得那太過冰冷,這種無法解釋、失去邏輯的混亂性讓燼異常難受。
正思索該如何回答,燼看到冷芳攜了然地笑了一下:“你們這種生物,大概不能完全理解人類的愛情就是要對别人言聽計從。”
他的語氣變得溫和,不複之前冷漠,這被燼解讀為态度緩和的信号。
燼頓時飽受鼓舞,學着他的話說:“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
嫌棄幹站着太傻,冷芳攜窩進沙發之中,這讓他與燼的高度差更加顯眼,以至于必須擡起下巴揚起頭才能看到燼的眼睛。
他抿了口溫水,放下時漫不經心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必再以病毒的名義幹涉我的任務世界了。阻礙任務進程,對你也是一種損害,不是麼?”
燼不說話了。
冷芳攜蹙眉:“不然我怎麼做任務?”
燼想說,這并非他能夠做到的。身為主神,他的身軀和意識過于龐大,每一個世界都留有他的印記,當他對冷芳攜産生額外的情感,那些印記也會随之變化,不受他的控制。要完全消除影響,除非他抹去情愫。
在青年冷淡的眼神裡,他将長篇大論的解釋咽下去,隻說:“我會盡量把那些影響減小到最低。”
冷芳攜面色不變,看不出對這回答滿意還是不滿意。
他轉而下了逐客令:“我累了,要休息。”
——他一定很不滿意。
燼注視着冷芳攜,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室内陷入安靜,冷芳攜仰頭喝完水,去冰箱裡翻出面包加熱後小口嚼着。眼神沒有落點,虛無轉動着。
雖然争取到了一點保障,但那遠遠不夠,面對燼他太弱小了,強者的承諾就是一張随時可以撕毀的白紙,他完全處于被動地位。
如果能找到對抗燼的手段……
沉吟思索片刻,冷芳攜叫出系統,詢問他聽到的“君王級任務者”是什麼東西,以及是否有其他君王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