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權勢一旦遭到了挑釁,那便是要引得猜忌與重罰的。
“芝蘭姑姑先下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芝蘭聽見江雲娆這話,心便落了下去。
從前她總覺得江雲娆又懶又不靠譜,但今日見她與趙舒盈的對戰與隐忍,又見她對朝事、對帝王心理的分析,
她便覺得江雲娆此人并不是自己尋常日子看見的那樣淺薄。
天元宮。
裴琰照舊自己的上朝議政,下朝批複奏折,日子如常,沒有一點水花,做着一位帝王該做的事情。
當三宮六院的燈燭都已經熄滅後,唯有天元宮這一處,依舊明亮至深夜。
裴琰早已習慣孤獨一人,寂靜的端坐在禦案上,手裡拿着号令天下的朱砂筆寫寫畫畫。
這幾日他忙着新政之事,也不曾入後宮,福康公公在一邊看着,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皇上,您晚上要去哪位娘娘宮裡呀,奴才先去傳話讓貴人備下。”
裴琰不曾擡首,隻是淡聲道:“去看皇後。”
福康公公心領神會,初一十五,這是慣例:“皇後娘娘有孕,心緒老是不安,想必見了皇上定會開懷。”
禦辇快要行至鳳儀宮時,有個小宮女蹦蹦跳跳的從前方行來,像一隻小兔子,那背影還有點像一人。
裴琰細長的丹鳳眼微眯,深邃的瞳孔點映解讀不出來的光,一隻小兔子,他腦海裡閃過江雲娆那日蹦蹦跳跳不講規矩走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