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折子,不難看見這幾日沈家人對沈昭昭封妃的熱忱。
裴琰自己心底很明白,沈家想要權勢,而自己也許沈家富可敵國的财富所加持。
這一場簡單而純粹的政治聯姻,本來就應該早早應下的。
也有不少内閣裡的謀臣寫了折子勸他,還有人私下來面見了他,裴琰都通通沒有答應。
在大周朝的朝堂上,隻要沒有達到那樣不可退卻的境地,他哪怕是走得慢了一點,也不願意去妥協。
王朝江山幾百年,帝王耕治在術在勢,而非一路靠着聯姻固權。除此之外,還是不想有人委屈難受。
裴琰很清楚,他與江雲娆之間存在裂痕,這一道裂痕,不能再大了。
江雲娆回了寝殿,隻不過才是兩三日沒有回來,她怎感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似的。
本來想坐在銅鏡台前等着裴琰忙完朝政的,她擡眸之間,看見銅鏡之上有一鮮紅的唇印,這唇印很明顯不是自己的。
江雲娆皺了皺眉頭,伸出玉指去點了一下那唇印,就連這樣的口脂顔色都是她不曾用過的。
沈昭昭,昨日留宿天元宮,而這内殿裡的一切,一半是裴琰的,一半是她的。
可就在這一刻,她覺得像進了賊的一般難受。
江雲娆眼尾有些泛紅,看着那鮮紅唇印一遍一遍,終究是刺傷了她。
她回眸看了看身後的龍床,内心一股翻江倒海傳來,就是在那張床上,昨晚裴琰與沈昭昭就在那上面颠鸾倒鳳。
她搭在梳妝台上的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頭,眸底水霧潮濕,蒼白下去的唇瓣微微發抖。
他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好,好,很好。他不是裴琰,他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