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年将湯藥端了過來:
“皇上,臣昨日對自己的藥方僅有三分把握,此刻,卻有八九分把握了。若是再不成,微臣便隻能以死謝罪了。”
裴琰将湯藥端着過來,隻覺手腕都在發抖,他黑眸緊盯江雲娆眯了眯。
時間上也來不及了,隻能扶着江雲娆開始灌藥。
這一夜,禧雲宮中極為動蕩,要麼,這一碗藥下去,貴妃與皇嗣都沒保住,要麼皆大歡喜。
裴琰灌江雲娆喝藥的時候,李文年與其餘太醫的腿都在抖,生死就在此一線了。
這一夜宮中也極為不安甯,歸冥将整個皇宮都給掀開了搜查,
就連當初江雲娆自己居住的瑤華殿都沒放過,也正因如此,查出了奇怪的東西。
裴琰手裡拿着一枚扳指,又看了看從萬嫔宮中搜出來的菜譜,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那胸腔裡滔天的怒火險些壓不住,他咬着牙:“都退下。”
那扳指是鶴蘭因從前最寶貝的一塊玉造的,居然出現在了瑤華殿裡。
而那菜譜的扉頁之上,印着鶴府藏書樓的紅色章印。
裴琰曾聽江雲娆說過,說萬茵茵手裡的那本菜譜,就是江雲娆送的。
裴琰側眸看着尚是在昏迷中的江雲娆,心中暗流攪動,飽滿的一顆心髒裡,似被重拳擊中一般。
沒有一滴血,全是内傷。他格外的沉默,帝王深邃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幽冷。
次日,歸冥從沈昭昭宮裡搜出了一張藥方,似是來自苗藥的一種。
他急忙送往了天元宮,拉着大理寺與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聚集在了正殿裡。
沈昭昭撓撓自己的頭,大清早的從鳳儀宮請安回來後,便一直在睡回籠覺,睡着睡着又被那些禁衛軍給吵醒了。
最近禁衛軍正在嚴查整個皇宮,她地處偏僻,是今日清晨才查到她那裡的。
昨日魏皇後依舊病着,她想着自己也要去匈奴公主面前套套近乎,
便将那拓跋朔蘭請到自己宮中,聽了一會兒小曲兒,将人一直留着直到夜裡才走。
拓跋朔蘭一直說,雲懿貴妃病着,這個時候在宮裡飲酒作樂怕是不好。
身邊的小宮女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沈嫔娘娘,不好了,禁衛軍又來了!”
沈昭昭沒好氣的罵道:“真是煩死了,有完沒完啊!”
未及她反應,整個人是被禁衛軍裡的侍衛從床上直接給拖拽下來的。
沈昭昭吼道:“你們什麼東西,好大的膽子,趕緊放開本宮!”
那些禁衛軍裡的侍衛一言不發,将沈昭昭拖着就走,直奔天元宮。
沈昭昭被扔在天元宮的正殿裡,兩眼怔怔的看了看四周,已經站了好些官員,她有些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皇上……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裴琰将手裡的藥方子扔在她面前:“貴妃中毒,在你的宮中搜出來了毒藥的藥方。”
沈昭昭跪在地上,猛地直起了身子:“皇上冤枉啊,臣妾什麼都不清楚,是有人栽贓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