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10頁)

  我不顧自己公主的身份,默默生下兩個孩子想給你在人世間添添人氣,卻不敢一股腦讓你知道,我怕你嫌棄。

  可是想想,我可是匈奴嫡長公主啊,卻為何自卑到怕你嫌棄呢?

  在北境的那幾年,你大多時候都很煩我吧?

  可那一夜,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了呢,當成蘇媚憐那樣用來洩欲的玩物了嗎?

  罷了,這冷冷的粥,我是再也不想一次一次的去捂熱了。”

  她淡淡的說着,站在一場下了七年的大雨裡,寒冷侵襲了每一根筋骨。

  鶴蘭因如畫的眉眼被雨水打得紛亂,這些話就像一根一根的銀針一樣刺入他的眼睛裡。

  他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理由,隻能顫聲問道:“那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嗎?”

  拓跋朔蘭:“孩子,我帶不走,留給你吧。”

  鶴蘭因的胃部忽的翻湧灼痛起來,他神色虛晃了一下,她連孩子都不要了……

  垂眸之際,他注意到鮮血從她衣裙裡蔓延開來,混入雨水,散成一條血河。

  拓跋朔蘭眼睛緩緩閉了上去,倒在了這場大雨裡,手裡還攥着江雲娆給她的信,讓她一定不要錯過萬物盛開大會的信。

  鶴蘭因跪在地上,将昏迷的她速速抱上了宮門口的馬車。

  她手裡的那封信,被風雨一揚,卷飛在一個痛徹心扉的黃昏裡。

  雨水濕了墨迹,将上面的字迹全都蘊開沒了。好像在告訴她,去的機會,沒了。

  李文年一臉焦灼,方才又被鶴蘭因給要挾了一陣。

  前幾年兢兢業業在宮裡伺候皇上與皇後,也是鬧了不少事情出來,不是讓他陪葬就是讓他不好過。

  好不容易熬到帝後二人皆大歡喜了以後,這中書令大人又開始了。

  “大人,夫人這是傷口裂開了,加上淋雨,現下是發起了高熱,情況不妙啊。

  老夫就是擔心萬一傷口感染了,是會要命的。”李文年翻着藥箱子,語聲有些歎息。

  鶴蘭因立在她的床前,喚退了所有的人。

  他身子蹲了下來,握住她冰涼的手,喉嚨酸澀得說不出來一句話,隻是認真仔細的看着她那張沉靜的面容。

  想來,七年前,她的确是個狂傲不羁的女子。

  她入深山與猛獸搏鬥給自己做被子,不給她一個确切的未來,又和她歡愉一場,讓她一個人面對生育之苦,忽略她所有的付出。

  理所應當的享受了好些年,而心底一直住着其他人。

  這七年,自己借她療愈心中的求不得苦,比之禽獸還不如。

  可是在鶴府的這段日子,他不覺自己做的所有,僅是責任而已。

  他每日在書房,也會期待看見她歪着頭坐在一邊,想說話又不敢打擾自己的樣子,開始期待他們陪着孩子長大的樣子。

  拓跋朔蘭渾身發着高熱,早已是神志不清了。

  李文年跟他說,拓跋朔蘭若是挺不過這幾日,人便可能沒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