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剛恢複些精氣神,紫蘇便從帳子外走了進來,有些緊張的道:
“大人,公主她稀裡糊塗的選了個驸馬,這就要成婚了!”
鶴蘭因喝藥的動作猛的一頓,不可置信的看了過去:“成婚?”
第六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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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無奈的點了點頭:“嗯,公主說,既然忘不了,就替換。”
鶴蘭因一口氣将剩下的苦澀湯藥飲完,薄唇上還殘存着一些褐色水痕,聲色冷如寒玉:“婚期是在哪日?”
紫蘇道:“說等雲懿皇後到了北境後,婚宴就在依蘭草原上舉行。公主說那邊風景漂亮,皇後娘娘過去也方便。”
鶴蘭因一陣沉默,并未繼續言語。
長垂的黑色睫毛微顫了下,眸底的溫潤凝成了一場失意的大雨,光影黯淡下去幾分。
可紫蘇有些着急起來:
“鶴大人,奴婢覺着公主這是亂來啊。
這女子婚姻是大事,她即便是不願與大人重修舊好,但也不應該用自己的姻緣來開玩笑。
奴婢勸谏過公主,但公主不聽,今日清晨已經出發去依蘭草原準備婚宴了。”
紫蘇瞧着鶴蘭因清冷的神情,與靜止在原處的身子,不由得高了幾分聲量:
“鶴大人,您怎沒有一點兒反應啊!
公主她心中未必不是沒有大人,隻是常說大人冷,她捂不熱,累得很,大人得努努力啊!”
鶴蘭因靠在床榻上,側臉的輪廓因他之消瘦,已經更為鮮明銳利了。
他語聲磁沉,透着一股悶:
“她還在氣我,許是這幾日她的氣還未出夠吧。”
那床上的寒冰玉與一桶一桶的寒冰堆砌在帳篷裡的時候,鶴蘭因便知道,一切還不算太晚。
拓跋朔蘭向辭歸确認鶴蘭因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後,才策馬從王庭離去的。
她不願一直見到他,鶴蘭因的消瘦,憔悴,孱弱,這恢複的腰腹,孩子們的痊愈,
還有那知書達禮的樣子,無一不在溶解她帶有恨意與絕情的心。
所以她離開,所以她去亂找個人成婚。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終結這一段孽緣。
赫連堯格外嚣張的走入鶴蘭因的帳篷,手裡盤着一串綠松石瑪瑙手串,嘲諷道:
“鶴蘭因,你不是很會玩兒手段嗎?現在是無計可施了吧?我們家蘭蘭,是再不會要你的。”
鶴蘭因冷下眉眼,陰沉的看着他:“我帳篷裡見不得髒東西。”他
還是不認為拓跋朔蘭這樣一個精明強幹的女子,會與赫連堯這樣的蠢腦子纨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