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在廣闊的土地上人工培植,說不定真能将價格給壓下來。
可是北境跟江南現在的耕地,都在打造成為一南一北大周的兩大糧倉,已然形成國策,不能輕易更改。
而被擠壓的藥材行當,也需要一個出口。
她猶豫着匈奴租地這件事,跟誰說都不好說,一時犯了難。
若是去北境去匈奴,這豈不是要碰上拓跋野嗎,這多不好……
裴樂瑤将江南萬物盛開學堂的地勢看好後,準備啟程返回皇宮,走到半路她又遲疑了,叫停了馬車。
長楓将馬車停了下來,身子探進馬車裡問:“怎麼了公主?”
“母後的回信來了,她讓我去。
說,朝事是朝事,感情歸感情,是去為百姓謀福祉的,不必扭捏。”
裴樂瑤神色有些憂郁起來,她知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就是怕遇上他,是怕自己過不去這一關。
匈奴王宮
當年鶴綿綿給裴樂瑤寫了一封信去被拓跋野知道後,還訓斥了她好幾句。
說這件事,怪不得裴樂瑤,他自己沒讓喜歡的姑娘留在草原,是他自己的沒本事。
鶴綿綿跟她王兄大吵了一架。
當年他胸膛橫過一刀,毒血湧出全是黑色,渾身冰冷胡言亂語時,還滿是難受的在問,
為什麼,為什麼裴樂瑤不願留下來?
難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如此的輕飄飄嗎?
鶴綿綿見自己王兄如此痛苦,才一氣之下寫了那封信。
不過寫完送走後,她就後悔了。
這幾年,拓跋野隻領兵外出打過一次仗,其餘時光都留在了甯安王城,深耕這片疆域。
單于以鐵血手腕,拔除了一些朝廷裡勢力坐大的匈奴貴族,
将大周朝廷裡嚴謹,尊卑分明的官僚制度給搬了過去,力圖理順朝治。
四年過後,匈奴王庭也漸漸穩定下來,隻是單于的婚事,依舊是朝野之間的一大難題。
拓跋野才下朝,烏恒就連忙湊了過來:“單于,不好了,沉魚又被叫去松年殿訓斥了。”
拓跋野停下了腳步,沉聲道:“去松年殿。”
抵達松年殿,一身水紅色裙子,頭上帶着金珠璎珞的沉魚跪在地上,嬌俏的眼睛上挂着眼淚,不敢說一句話。
直到看見那雪色金線的海東青紋路的王袍下擺出現在自己視線裡,她才緩緩擡了首,語聲委屈:
“單于。”
拓跋野側眸看了一眼她:“平身,你先回九霄殿。”
呼延太後按着自己的頭,鬓邊已經多添了幾許白發,從前還能罵人,這幾年得了一場病後,就罵不動了。
她嗓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