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豁然側頭，望過去。
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闖進視野裡。
就連笑起來的弧度，都跟記憶裡，一模一樣。
于岚撐着傘，懷裡還抱着一把，錯愕地瞪大了眼。
你怎麼來了？
林航心一疼，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清澈和坦然。
她已經放下了。
他沉默了片刻，說：談生意，路過，遇見陳先生，就聊上幾句。
路過……小區嗎？
于岚有些疑惑。
陳蕭問：你怎麼又下來了？
于岚想起什麼，把傘遞過去，我看雪下太大，怕你感冒，下來送傘。
她跟陳蕭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溫暖。
這一幕刺痛了林航的眼。
要不要來家裡坐坐？陳蕭客氣地問。
林航笑笑，不了，晚上的飛機，趕時間。
于岚裹緊了外套，突然想起什麼，你等等我。
說完轉身跑進了樓裡。
陳蕭面無表情，也跟着上去了。
林航在樓下等了一會兒，雪越來越大。
天灰蒙蒙的，壓得人心頭發悶。
胃又開始疼了。
孟振宇打來電話，哥……
他欲言又止。
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胃癌。
林航站着沒動，也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仰頭看着渺茫的大雪，嗯了聲，知道了。
然後挂掉了電話。
他像個沒事人，繼續等，眼神始終看着樓道門口。
一束溫暖的光從裡面探出來，落在雪地上，照成一個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