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頁)

  慶賀宴雖然請的人不多,但謝家從來不會在這種大場合下失禮,更何況,這是袁氏第一次獨立辦事,又事關謝知微,袁氏少不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第69章

使壞

  謝知微連忙起身,先去前面約了袁氏,兩人便從穿堂進了真趣園,迎門一帶翠嶂,在這秋日的景象裡,蔥郁葳蕤,令人眼前一亮,精神一震。

  “這地兒選的好!”袁氏忍不住贊道,“不說别的,就這片綠,加上這一帶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富麗又不落俗套。這種季節,還真沒什麼好景緻,這裡就很好。”

  再往前走,穿過一棟飛樓,兩邊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一共是一明兩暗的三個大間,一共紅木雕花八扇檻窗,大氣寬敞。

  袁氏早就安排人來把家具,窗棂打掃了一遍,換了雨過天晴的軟煙羅糊了窗屜,裡頭也按照謝知微說的秋菊風格,換了擺設。

  田嬷嬷忙上前把門推開,陽光從外照射進去,袁氏正要跨過門檻走進去,看到裡面的情況,腳下一頓。

  北牆上的花窗,原本糊得好好的窗紙全部都戳成了洞,牆角高幾上擺放好的幾色菊花,全部被推到在地上,高幾倒塌,花盆碎裂,花土灑了滿地,花根裸露在外,花枝被蹂躏成泥。

  謝知微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說,她也知道,這裡被人動了手腳了。

  袁氏眼裡,眼淚在打轉,她進謝家之後,受過的氣,真是數不勝數,可眼前依然讓她難以忍受。

  “太太,這事怪奴婢,奴婢應該派人守在這裡。”田嬷嬷固然氣得全身打顫,但此時,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來,才會讓太太好想一點。

  謝知微扶着袁氏,隻覺得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盡了,袁氏也的确站都站不穩了,她一手扶着窗框,連氣都透不過來,“這到底是誰做的?”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尋常下人斷然沒有這個膽量,左不過是府裡的那幾個人。

  這件事,要麼自己吃個悶虧。正如田嬷嬷所說,這麼大的事,宴席廳布置好了,應該派人看守。縱然不需要防着府裡的主子們,也該小心謹慎防備下人們不小心,弄壞了什麼布置。

  “母親先别擔心。時間還早,重新布置也來得及。”謝知微拍了拍袁氏的胳膊,“說起來,這裡雖然好,但離前院也太近了一點,不如就把宴席廳布置在安福堂後面新蓋的大花廳,那裡又寬闊,又敞亮。”

  袁氏一聽,氣血又複活了一些,她打起精神來,“我們去瞧瞧!”

  謝知微回頭看了四宜閣一眼,對田嬷嬷道,“嬷嬷,這裡是現場,安排咱們的人妥善看着,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都不能善了。若不治服了,以後不得安甯。”

  如今長房掌勢,肯定損壞了一些人的利益。三房是庶出,哪怕長房二房都沒人了,也輪不到三房。錢氏再蠢,還不至于蠢到被人當刀使。至于馮氏,最近謝知微幾次出擊,又把老太爺給拉上了,自顧不暇,應當是顧不上這中饋權。

  下剩的就隻有肖氏了,她進謝家的門就掌中饋,至今近十年,一朝權勢在手,有幾個人甘願急流勇退?

  不管是袁氏還是謝知微,手底下都有幾個得用的人。田嬷嬷安排的是袁氏從袁家帶來的兩個潑辣的媳婦,守住四宜閣,等慶賀宴辦完,再來處理這件事情。

  “湄湄,咱們就這麼守着,時間長了,萬一她們把些蛛絲馬迹都抹沒了,再怎麼查到底是誰做的?”

  “母親别急,做下這事的人,這會兒肯定知道咱們會來看,不定暗地裡如何高興呢。她也肯定會派人過來查探虛實。到底是誰做的,不重要,重要的事她背後的主子是誰?瞅準了人,咱們隻想辦法折損她人手,何必在意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下人下的手呢?”

  謝知微慢條斯理地說道,跨過門檻的一條腿收了回來,這地方,也沒必要再多看了。

  袁氏一聽便懂了,吩咐田嬷嬷,“除了你媳婦和李金條家的,你再暗地裡派兩個人在附近瞧着,看誰偷偷地來打探消息,你就把人拿住。”

  “是!”田嬷嬷摩拳擦掌,戰意滿滿,“太太放心,奴婢一定會想盡辦法抓住這個人。”

  袁氏一行人又折返去了安福堂後面的大花廳。

  那人聽說了這件事,撥弄手邊的茶盞,冷笑道,“這宴會攔是攔不住的,且看着她把謝家的臉丢盡吧!哼,我都已經準許她協理我中饋了,她竟還不知足,還把我一腳踢開,我且看看,她一個人到底拿不拿得下?”

  湯嬷嬷送上一盞新茶,把肖氏手邊的涼茶替換了去,勸道,“太太放心,這次慶賀宴後,老太爺當會看明白,這家裡的中饋,離了夫人,還是轉不過來。”

  不說别的,這次的人手就會不夠,光靠謝家的那些老人出力,能把這次的差事辦妥當了?

  袁氏暫時将四宜閣的事丢開,和謝知微一起進了安福堂,大跨院後面的花廳還是保持着原先的格局,隻不過翻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