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南窗下的床上,看着奏折,足足将一沓奏折都看完了,才不悅地看向地上的謝眺,嗤笑一聲,”先皇賜下的婚事,你一個折子,說休就把人休了?怎麼,先皇不在了,你覺得你可以随便抗旨了?“
“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皇帝将一本折子狠狠地砸在謝眺的頭上,“朕且問你,九月間,朕在白石鎮附近遇刺這件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謝眺有點茫然,這件事,他隻是耳聞,皇帝根本就沒有下過旨意,但此時,他除了認罪,别無他法。
“臣有罪!”
“朕看,你不是有罪,你是不想活了。身為堂堂的大理寺卿,沒有任何證據,居然就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妻子害死了兒媳婦,謝眺,我且問你,你內帷不修,家裡出現如此荒唐事,你有何臉面進朕的麟德殿?”
謝眺閉了閉眼睛,“臣有罪,臣無顔伺候皇上,臣不配為皇上效力,臣請求陛下降罪!”
陸偃端着一碗藥膳,從門外進來,朝地上的謝眺驚詫地看了一眼,視若無睹,越過謝眺,大紅色彩繡麒麟袍擺從謝眺的眼前飄過。
“皇上,到了用藥膳的時候了。”他将藥膳放在炕幾上,一雙魅惑的眼睛輕眯,莞爾一笑,“皇上,用過這碗藥膳,到了看畹美人跳舞的時候了。”
皇帝這才想起昨晚情到濃時答應了李畹芬的事,他忙端起碗,喝了一口,“阿偃,幸好你提醒朕。”
陸偃便朝地上的謝眺道,“謝大人,您請辭也不能光憑一張嘴,還是回去好生寫個折子上來再請辭吧!”
謝眺擡頭朝陸偃看了一眼,陸偃根本沒有看他,他忙三拜,“臣告退!”
第261章
撒嬌
皇帝也沒有搭理,任由他躬身退下。
畹美人如今住在福甯殿的偏殿,因服侍得好,皇帝一個月裡頭,總有十來天要歇在福甯殿。
她腰肢如楊柳,肌膚生香,心眼兒靈活,皇帝在她身上嘗到了不少甜頭,因此聖眷正隆。
此時,殿内生了地暖,地面畫着一個約有腳盆大的金色蓮花,她穿了一身紅色半透明的奇裝異服,正焦急地等待皇帝。
皇帝終于來了,站在殿門口,便擡起手,給後面的人打手勢,不讓人跟上。
陸偃轉過身,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下了,兩個太監扯起了一塊黃色绫布,将門口遮起來了。
李畹芬的頭發從前往後編成一條辮子,一粒粒小米大的珍珠從頭頂遍布到了辮稍,她玲珑的身軀被一條束身魚尾裙包裹着,長長的裙擺鋪在身後,三個關鍵點的布料稍微厚一些,卻越發勾得人不能自已。
皇帝的呼吸急促起來了,而就在這時,一道清淺的唱腔在殿内響起,李畹芬邊唱,邊甩開了水袖,飛快地旋轉,金色的蓮花在視覺的作用下似乎轉動起來了,而李畹芬便是那踩着蓮花欲飛升的九天仙女。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唱腔深情,佳人的眼神如絲般纏繞着,詞曲明白率真,得天然之趣,皇帝一面看着,一面聽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整個人已是思情搖搖、迷亂怅惘,意亂情迷了。
最後一抹餘音繞梁,李畹芬轉得自己都暈了,她跌跌撞撞地朝皇帝沖了過來,皇帝已是迫不及待地将她摟在懷裡,不管不顧地就壓了下去。
“陛下,今日,妾身想伺候陛下!”李畹芬的聲音如同蘸了蜜一般,甜膩得讓皇帝沉.淪不能自拔了,他迫不及待,“你想怎麼服侍朕?”
“你要記住,沒有那個男人喜歡一個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樣的女子,男人第一,喜歡征服,第二喜歡新鮮,哪怕你是同一個人,但如果你日日的手段變幻萬千,男人就會奉你若至寶;這些手段,我會慢慢教給你,絕對比你在妓.院裡學到的那些服侍男人的手段有用得多……”
“還有,男人喜歡主動,你不要覺得,啊,我主動了,我就是個蕩.婦什麼的,沒這回事,男歡女愛,天之大倫,有什麼好害羞的?憑什麼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這都是扯淡,我告訴你,到了那種時候,哪怕那人是皇帝,你也可以把他當做你的玩物,你歡喜了,開心了,他也會跟着獲得無上的樂趣。”
李畹芬一面想着薛婉清教她的話,一面按住了皇帝的手腕,她朝皇帝嫣然一笑,便主動拉開了皇帝的腰帶。
皇帝原以為她會做點什麼,誰知,此時殿内響起了靡靡之音,李畹芬開了歌喉,邊甩起了水袖便唱起來: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