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蕭恂背後,如同仆從一樣的次子,劉興軍心中複雜萬分,到了這一刻,他不得不揣摩蕭恂的來意了,真的是為了給他一點教訓嗎?
感覺到劉興軍打量的神色,蕭恂不動聲色,像個真正的少年郎一樣,和一群軍痞子玩在一起,投壺,擲骰子,說一些葷話,簡直是不敢相信,這少年竟是富貴堆裡長大的。
至三更,宴席方歇。
劉興軍親自掌燈送蕭恂回客房,見蕭恂困得打起了呵欠,忍不住打探道,“殿下,不知明日有什麼安排?這京兆府裡,雖然民生凋敝了些,也有幾處好玩的所在,明日讓下官和犬子陪殿下好好逛逛?”
“逛什麼逛?本王不回家過年了?冬至日到了,再不回去,我爹問起罪來,你擔當得起嗎?”
劉興軍心說,我擔當不起,他心裡也松了一口氣,最好明日一大早,這祖宗就起來,用個早膳就趕緊滾蛋,過年的時候,他給祖宗牌位多上幾炷香。
管家提了水桶過來,身後跟着兩個丫鬟,一看到女的,蕭恂的眼睛一亮,閃過了一道寒光,酒也清醒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劉興軍,“怎麼,想本王把你另外兩個兒子也廢了?敢給本王送女的,不知道本王讨厭女人嗎?”
劉興軍不敢說這是自己的兩個庶女,準備送給蕭恂,是疊被鋪床還是暖被窩當通房,都随蕭恂了,他忙一腳朝管家踹去,“該死的東西,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還不快把這兩個丫鬟帶下去!”
第268章
血脈
那管家也是個機靈的,忙跪在地上,朝後挪了兩步,連忙起身,将劉興軍的兩個庶女領了下去。
蕭恂看着那兩個女的背影,若有所思,是不是丫鬟,他又沒眼瞎,難道看不出來?
劉興軍也是冤枉,說實話,那可是自己庶女,若不是看在蕭恂是王爺的份上,他瘋了把自己兩個庶女拿出來,他女兒很多嗎?
蕭恂往椅子上一坐,便擡起了一隻腳,見劉興軍半天不動,朝劉興軍看了一眼,笑道,”怎麼,你把人都攆走了,難不成要本王自己給自己洗腳?“
劉興軍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居然要幫蕭恂洗腳,他好歹也是個二品總兵,居然要幫人洗腳?
“行,劉偵仲,你進來!”
“啊,不不不,下官甘之如饴!”劉興軍忙一撩袍擺,跪了下來,捧起了蕭恂的腳,學着丫鬟們的動作,将蕭恂的右腳鞋子脫了下來,接着就是白襪子。
好在,蕭恂沒有腳臭,劉興軍倒也不覺得難受。
輪到換另外一隻腳了,蕭恂沒有動作,劉興軍盯着蕭恂的左腳,蕭恂不得已擡起左手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你笨不笨,過來這邊啊!”
劉興軍隻好忙起身,挪了個位置,在蕭恂的左邊腳跟前跪下,正要擡起他的腳,便聽到蕭恂道,“把門關上,冷死了!”
門外,劉偵仲忙将門關上。
蕭恂這才擡起了他的尊腳,劉興軍如法炮制地将他的鞋子脫了,襪子拉下,将他的腳小心地放在了盆裡。
好在蕭恂沒有讓劉興軍幫忙揉腳,兩隻腳疊在一起搓了搓,感覺差不多了,蕭恂這次又先擡起了右腳。
劉興軍學乖了,拿着巾帕在蕭恂跟前跪下來,任他擡哪隻腳,他都不用挪位置了。
蕭恂的眼裡浮上了一層笑意,意興盎然地看着他,擦完了右腳,輪到左腳了,劉興軍用帕子擦幹了蕭恂的腳面,等看到腳底時,他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如同見了鬼一樣。
少年白嫩的腳底闆上,七顆紅痣呈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列。
腳踏七星!
劉興軍手裡的帕子掉進了盆裡,他攤開雙手,如同癡呆。
蕭恂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兀自将腳踩進了鞋子裡,冷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劉興軍如遭雷擊般地醒過神來,他連忙趴在地上,“臣,臣叩見,叩見殿下!”
“呵,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臣’”蕭恂戲谑道,“怎麼,想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