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頁)

  皇帝都忘了畹嫔是誰了,嘟囔了一句,“自盡就自盡吧!哦,她何罪之有?那個未婚夫?哼,朕若是早知道她有婚約,朕豈是那等強占民妻的昏馬車辘辘地從後門出去,走在京城裡的青石路面上,皇帝咳嗽了幾聲,陸偃忙策馬過去,貼着馬車壁,小聲地問道,“皇上,要不要召禦醫進來給皇上瞧瞧?”

  “不必了,想必是昨夜染了點風寒,要是召禦醫,又鬧得驚天動地。”

  緊接着,皇帝又壓不住嗓子眼裡的癢癢,又咳嗽起來,這般咳嗽一直持續到進了宮,皇帝這才道,“傳了許意進來瞧瞧!”

  今日罷了早朝,皇帝染了風寒。

  東暖閣裡,許意給皇帝把過脈後,正開着藥方,皇帝突然就使勁地咳嗽起來,氣都喘不過來,一張臉憋成了青紫色。

  陸偃忙一步上前輕輕地拍着皇帝的後輩,陰柔的聲音問道,“不能用針嗎?”

  不等許意說話,皇帝便斷斷續續地道,“去,去把端憲郡主請進來!”

  陸偃忙打了個手勢,李寶桢忙退了下去,親自出宮去請謝知微。

  扶雲院裡,肖氏斜睨了謝三娘一眼,對袁氏道,“要說,還是咱們大姑娘有本事,先是自己掙了個正一品的封诰,眼看說翻了年,家裡的姑娘們要議親了,省得将來嫁不出去,賴在娘家不走,一聲不響兒的,皇上又賜了婚,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連謝知微都忍不住朝謝三娘看去,見她穩穩地喝着茶,隻挑眉朝肖氏看了一眼,直言道,“二嫂說賴在娘家不走的可是我?二嫂這話,可敢跟大伯說去嗎?”

  謝三娘口中的大伯,指的是“謝眺”,肖氏一聽就火了,“三妹妹這話說得可真是,我說了什麼了,就去跟老太爺說?敢問我哪句話說的不是了?”

  “謝家可從來沒有把姑奶奶往外攆的道理,二嫂這般夾槍帶棒的,我可着實不敢聽,我倒是要把二嫂這番話說給大伯聽,我有什麼不敢的?”

  袁氏兩邊為難,正不知如何是好,田嬷嬷快步走了過來,“太太,宮裡來人了,是來接大姑娘進宮的。”

  袁氏也就顧不上肖氏二人了,連忙起身,“宮裡可說是有什麼事?”

  她有點慌,反倒是謝知微,不慌不忙的,“來的人是誰?”

  “是李公公,說是皇上身邊的,讓姑娘别着急,慢慢兒把東西收拾了進宮。”

  謝知微吩咐紫陌道,“去把我的針拿來,趕快到前面去,我們盡快進宮。”

  謝知微這邊走了,袁氏屋裡的人也散了,終于清淨了下來,她這會兒也沒精力去想别的,隻擔心女兒。

  來接謝知微的是李寶桢,他可不敢讓旁的人來接這位祖宗,馬車在東華門前停下,謝知微下了馬車,在李寶桢的帶領下,從宣佑門前經過,從麟德殿的後面進了寝殿。

  才到門口,便聽到了皇上劇烈的咳嗽聲,陸偃聽到動靜,親自挑開了簾子,朝謝知微微微颔首,眼角一道流光閃過。

  陸偃這張臉,随時随地攝魂奪魄,但謝知微此時不敢分心,走了進來,屋子裡門窗緊閉,一點兒都不通風。

  許意正坐在床邊,見謝知微進來,忙将位置讓出來,謝知微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為皇上把過了脈,為皇上把胸口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皇上,請容端憲為皇上用針。“

  “朕這是怎麼了?”皇上一句話沒說完,便要咳嗽三次。

  “皇上别擔心,隻是尋常的風寒,隻是發作得兇猛一些,才分外難受。”

  謝知微聲音輕柔,帶着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皇帝隻覺得胸口的悶都好些了,他微微颔首,閉上了眼睛。

  隻是普通的風寒,難度并不大,隻是,皇帝的這身體,就好似一段被白蟻蛀空了的木頭,經不得一點風吹雨打,稍不注意,便會分崩離析。

  謝知微用針之後,皇帝便沉沉睡去。

  許意已經開好了藥方,将藥方給謝知微看,無非是防風、黃芪、白術、生姜、紫蘇,謝知微沉吟片刻,低聲問許意,“許醫正覺得皇上這風寒是如何染上的?”

  許意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謝知微,謝知微沒有多說,隻提筆重新開了一張方子:太子參,柴胡、薄荷、蘇葉、桔梗、甘草,一來祛風寒,二來補氣,固表。

  陸偃将謝知微安置在了宮裡,重新住進了長秋殿中,每日給皇帝施針,用藥,好在皇上的病一日日好起來,直到五日後,有了好轉。

  皇帝一覺醒來,見窗外陽光明媚,喊了陸偃進來,“阿偃,端憲郡主果然一手好醫術,朕今日不光是身體有了好轉,精神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