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也好,還是使别的手段也罷,哪怕容氏死了,襄王隻會記得她美好的一面,越發難以把她忘記。
誰知,功虧一篑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莊氏慌得手忙腳亂,計嬷嬷在一旁道,“王妃,事已至此,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莊氏道,“如何一不做二不休?”
計嬷嬷道,“王妃不光是要容氏的命,要讓她死活都不能翻身。之前,有王爺在一旁護着,今日王爺迎皇太後去了,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說着,計嬷嬷就湊到了莊氏的耳邊,一言一語地說了,莊氏聽了,心頭大喜,“你說得對,我還有恪兒,還有靈愫,諒他也不敢把我如何!”
而且,那時候,容氏已經成了一塊破布了,難不成王爺還會将她一個被人玷污了的女子放在心上?
隻怕王爺比任何人都想要她的命吧!
檻院之中,容氏已經知道向外面遞消息的人是莊氏,她不由得搖搖頭,“我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皇帝和皇後,竟然會給老四指這麼一樁婚事。”
容嬷嬷道,“當年,王爺若是不肯,皇上和皇後也拿王爺沒有辦法,王爺那時候是自暴自棄,如今後悔也遲了。”
“如此一來,蕭璴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花楹,給我裝扮吧,我要進宮一趟。“
“娘娘,這個時候進宮?合适嗎?”容嬷嬷不由得很是擔心,若是被瞧出來了,那還有命嗎?
“這麼多年了,誰還會記得我?”容氏朝着皇宮的方向笑了一下,“況且今日,你覺得他還有那個能耐了嗎?這一次韓進益幫了我們大忙,京城的防衛以前掌控在韓進益的手裡,如今全部都到了阿偃的手中,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韓進益謀反,牽連了一百多人,全部下獄,等待三司會審,或許很多人都未必等得到了。
雲台大營的指揮使換成了謝元柏,京衛營的指揮使換成了郭登,禁軍統領換成了裴濟。
容氏慢條斯理地換着衣服,坐在鏡子前,任由花楹為她梳妝。
一切都穩妥之後,容氏走出了檻院,站在外面,如水的月色灑在她的身上,她往天際的方向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在夜空中閃爍,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曾經和昭陽帝約定過的那顆星星。
“若将來,有一日,我比你先去,你不要慌張,看這邊,這顆最亮的星星就是我,我在天上看着你和我們的孩子,會保佑你們逢兇化吉!”
想到這裡,容氏笑了笑,走下了台階。
馬車在後角門等着,她上了馬車,車夫駕着車,慢慢地離開。
榮福堂裡,莊氏聽說容氏坐馬車離開了,她激動不已,在屋裡轉來轉去,“真是太好了,簡直是天助我也!”
此時,莊氏已經不關心容氏是不是昭陽皇後了,她離開了檻院,要去宮裡,這是好事啊,月黑風高,若是在路上出什麼事,簡直是太好了。
“籲!”
馬車還沒有停下來,一群黑衣人便沖了上來,容氏坐在馬車裡,緊緊地握住了身下的墊子,心裡明鏡兒一樣。
原本貌不驚人的車夫騰空而起,手中的馬鞭如同遊龍一般,将馬車護得滴水不露。
兩邊各有暗衛沖出來,一共二十多個黑衣人,留了一兩個,其餘的,全部都被當街斬殺。
車夫道,“娘娘,不能再往前走了!”
容氏坐在車上,“報案吧!”
盧琦齡沒有錦衣衛來得快,由曲承裕領着人護送,一幹人将容氏又送回了檻院。
蕭恂和謝知微匆匆趕了過來,在門口迎接容氏,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披風,戴着兜帽遮住了半邊臉,謝知微扶着她進了檻院的明間。
待容氏在榻上坐下,謝知微忙扣住容氏的手腕為她把脈,“沒事,我沒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