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事?”
皇帝英雄遲暮,氣短心虛,脾氣便非常不好。
陸偃笑了一下,“皇上,昨夜襄王側妃容氏連夜準備進宮,馬車還沒有駛出橫街,便遭到了歹徒襲擊,經查,乃是襄王妃莊氏買兇,欲毀掉容氏。”
皇帝吃了一驚,此時,他也顧不上自己的情緒了,心知這件事若是處置不好,襄王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阿偃,送莊氏上路吧,這件事宜小不宜大,一個處置不好,乃是皇家醜聞!”
陸偃忙道,“是,臣這就差人去辦!”
他轉過身,在外面,朝天空中打了個手勢,很快,一道黑影如同幽靈一樣閃過,他朝跪在外面的三人看了一眼,道,“皇上有旨,宣!”
襄王昨夜沒有出宮,歇在皇太後的宮裡,一大早聽到了這件事,早膳都沒用,就讓人把他擡了過來。
三人在宮裡還沒有跪下,外面就有小太監從門檻外翻了進來,跪在地上,“皇上,宸王殿下進宮了,跪在大慶門外求見!”
皇帝有些心虛地朝襄王看了一眼,“他來湊什麼熱鬧?”
“宸王殿下沒有穿鞋襪,赤着一雙腳,跪在地上,腳底闆朝天,引了不少人圍觀,皇太後已經知道了,着人去把宸王殿下請進宮,宸王殿下執意不肯。”
襄王哭了起來,“我的阿恂啊,我的兒,這輩子哪裡吃過這種苦頭啊,都是這毒婦,害得他母子不能安身啊!”
“還要我怎麼做?我都答應我兒去鎮守邊關了,還是不放過我兒,這是要把我往死裡逼啊!”
襄王哭着,打起了嗝兒,一個嗝兒沒有打過來,氣阻了,他連忙拉長了脖子,可是沒有用,眼睛一閉,喊了一聲“皇兄……”肥胖的身子朝外倒去。
皇帝吓得快暈了,大聲喊道,“太醫呢?太醫!都死哪裡去了?”
太醫過來還要點時間,這會兒,陸偃也被吓着了,連忙過來,提起襄王,猛地抖了抖,幫襄王把一口氣順過來了,他長籲一口氣,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皇兄,臣弟差點就見不到皇兄了,母後啊,您在哪裡?您還不快給兒子撐腰啊,兒子不要這毒婦,兒子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要這毒婦。”
皇帝擺擺手,“都退下,讓宸王殿下回去,把襄王送回去。”
“是!”
謝知微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她看到跪在大慶門前的蕭恂,心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到底不敢讓蕭恂冒風險,也害怕蕭恂進宮後出不來,若是有個萬一,可該怎麼辦才好,便不得不想了這麼個法子,讓他赤腳跪在地上,腳底闆朝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并非腳踏七星。
米團公公一路小跑着出來,站在大慶門前道,“皇上口谕,宸王殿下鎮守邊疆,禦敵有功,乃朝廷棟梁之才,為褒獎功臣,着工部在燕雲十六州擇地興建宸王府,宸王爵位世襲罔替。”
謝知微忙下車,與蕭恂一起謝恩,她扶着蕭恂起身,讓丫鬟送來了鞋襪,蕭恂擺擺手,他慢慢地走過沾滿了露珠的青石大街,上了馬車。
一上車,蕭恂便“噗”地一口血吐出來,謝知微忙将他平躺放好,剝開了他的上衣,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周身大穴上紮下了針。
“感覺好點了嗎?”
謝知微含着眼淚問道。
蕭恂點點頭,“我無礙,你大膽用針,不要怕。”
他的手輕輕地撥弄了一下謝知微的腳踝,“湄湄,你及笄前我體内的蠱毒能不能拔掉?”
“當然可以。”謝知微想到什麼,臉蛋兒一紅。
蕭恂看的稀罕極了,他唇瓣上還沾着一點兒血,看上去就像個吸人精魄的妖精,謝知微用帕子輕輕地為他沾去血迹,端起早就準備好的藥,用勺子親自為他喂藥。
蕭恂很是享受,一小口一小口地輕抿,比千金小姐都還要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