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9頁)

  這一日,進出京兆府的百姓們人人都看到了寒羽軍的旗幟,重新飄揚在西疆的土地上,消息如長了翅膀的鳥兒,一路朝西飛去,飛進了西涼國的都城興慶府,飛入了西涼國君群臣的耳中。

  野利卓又驚又喜,驚的是寒羽軍居然又出現了,如同陰魂不散一般,時隔多年,他居然還能再次聽到寒羽軍的名字,而喜的是,蕭恂既然祭出了寒羽軍的旗幟,那麼果然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蕭恂是為了報十年前之仇而來。

  如此一來,就不怕蕭恂不上當了。

  大軍開拔,一路朝西,蕭恂一身戎裝,與同着铠甲的陸偃并駕齊驅,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大軍。

  過了渭水,大軍便要在渭州兵分四路,一路由陸偃領着從熙州,沿着青海湖畔迂回,由宣化,沿着長城一帶,攻西涼府,與謝元柏合圍西涼府,滅掉三萬甘肅軍。

  而謝元柏則從蘭州進入西涼國,滅卓啰和南軍;蕭恂走靈州,圍興慶府,他最大的敵人便是西涼的右廂軍。

  “大哥,我把拓跋思恭留給你,我在興慶府等你!”

  “好!”

  陸偃與蕭恂擡手擊掌,表兄弟二人相視一笑,陸偃雙腿一夾馬腹,領着巍巍大軍朝西而去,他一身銀铠在陽光下道道流銀流淌,閃着熠熠光輝,翻飛的披風上雄鷹如展翅翺翔一般,要一飛沖天。

  蕭恂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極為滿足,他的大哥,天生就該征戰疆埸,與敵人一刀一槍地拼殺在陽光下,領着大軍開疆擴土,建功立業,将定遠侯的威名傳承下去,遠播四方。

  他這些年努力,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今日,将寒羽軍的旗幟,再次揚起,看着它迎風招展,讓蒼狼的獠牙重新閃現寒光。

  “走!”蕭恂勒馬朝西,他回頭看了一眼再也看不見的遙遠城池,心中說了一句,湄湄,等我回來!

  謝元柏的大軍分成了三撥,左翼走山脈的南面,從後面抄敵軍的後路,側翼埋伏在馬鞘嶺,待中軍離敵營隻有不到十裡地的時候,側翼率先發起進宮,山石滾落,箭矢如雨。

  敵軍統領乃是郢城俞龍,是一員領軍多年的老将,用兵沉穩,守城經驗豐富,野利卓将其安排在最前線,也有用他來拖延時間的意思。

  揚起的灰塵,覆蓋在郢城俞龍的軍營上空,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大雍的軍隊來得如此之快,烏鞘嶺本身就是一道天然的軍事防禦工事,這樣的寒冬季節,山上哈氣成冰,氣候反複無常,極為惡劣,哪怕是他們這些西涼人,也不會在這樣的季節裡,去翻越這樣一座山嶺。

  伏兵突然出現,郢城俞龍的軍營便出現了混亂,就在這時,北面傳來陣陣嘶吼聲,沖刺在最前面的軍隊已經與郢城俞龍的哨兵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那些外圍的哨兵們還沒有來得及拔刀,便被勇猛的大雍将士砍掉了頭顱。

  三萬雲台大營的兒郎們急切地想要用自己的鮮血洗刷刻印在頭上的叛軍的恥辱。

  謝元柏率領中軍已經沖了上去,他高喊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沖啊!”

  他身先士卒,所有大雍男兒的血已經被點燃了,洶湧澎湃,這一戰注定要被記入史冊。

  謝元柏向西推進的時候,陸偃率領的軍隊,已經借道回鹘,翻過了祁連山,到達了宣化。

  這裡是一片綠洲,位于西涼國的中心之地,西面是肅州,北面乃是拱衛興慶府後方的重鎮強兵右廂軍,誰也沒有料到大雍的軍隊,竟然敢以如此少的隊伍,深入敵國的深處。

  陸偃的臉上戴着面具,他身着銀铠,手握方天畫戟,所率領的寒羽軍旗幟大張,在烈日之下,蒼狼頭如同要幻化而出,一口将眼前的城鎮吞噬。

  巍巍赫赫的“陸”字,迎風招展,将快要被西涼人塵封忘記的那一百多年的屈辱曆史重新翻開。

  “定遠侯來了!”

  所有的西涼士兵看到這一幕,轉身就逃,連駐守在此的諾移賞都也心生怯意,他甩着大刀沖了上來,陸偃手中的方天畫戟高高舉起,朝諾移賞都的大刀狠狠地劈砍而去。

  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諾移賞都隻覺得雙臂一沉,他還沒有來得及蓄力,雙臂便如同被撕扯斷一般,劇痛傳來,大刀已經脫手而出。

  陸偃的手腕一轉,方天畫戟朝前刺去,利刃刺入諾移賞都的腹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銀色面具,冷魅的眼裡殺氣凝成了實質。

  諾移賞都一口血噴出來,身體已經朝馬下墜去。

  主帥就此死了,隊伍很快潰散,朝東面逃去。

  陸偃的大軍在後面追着,如同放了一群羊一般,這一路來,定遠侯和寒羽軍的名号,令所有西涼人望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