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10頁)

  “諸位,一定要幫孤想想辦法啊!”太子起身,朝幾位幕僚團團拱手,神情凄涼,人人均不由自主地為之落淚。

  就在這時,門外,太子的小厮敲了敲門,道,“太子殿下,有人求見!”

  “是誰?”太子如驚弓之鳥,慌張地問道。

  小厮道,“那人沒有說自己是誰,隻說,他身上有治療太子身疾的良藥。”

  他得了什麼病?太子愣了一下,好在太子并不傻,忙回過神來,他得了生死之疾,忙道,“快請!”

  錢好思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他殘疾的腿上,他也毫不窘迫,神情淡然,與太子見禮道,“拓跋思恭府中幕僚錢好思見過太子殿下!”

  聽到“拓跋思恭”四個字,太子差點跳了起來,他的心狂跳,連讓座的手都在顫抖,“先生請坐,不知先生有何寶藥,可以治療本宮的疾病?”

第686章

黃雀

  錢好思笑着呵呵坐下,道,“在我中原文化中,自古不共戴天之仇有二:一乃殺父之仇,二乃奪妻之恨,不知殿下如何看待太子妃被奪之事?”

  野利令哥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殺氣從眼中漫溢,衆幕僚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錢好思,隻覺得這人是個瘋子。

  錢好思則滿意地一笑,絲毫不将野利令哥的怒火放在眼裡,道,“草民明白太子殿下的難處,若殿下敢說一個‘不’字,别說太子妃了,太子殿下的腦袋也不保,可是,殿下可曾想過,殿下忍下了這奪妻之恨,将來榮登大寶,天下人将如何恥笑殿下?殿下百年之後,史書上又該如何記錄這段曆史?”

  “是說殿下孝順,還是應該說殿下沒有風骨節氣?又或者,殿下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換成殿下是皇上的話,有了這一節,殿下是否也放心大膽地将皇位傳給一個被奪了愛妻的兒子?”

  野利令哥怒喝一聲“來人”,錢好思則見好就收道,“殿下,草民來給殿下獻良藥,從古至今,所有的恥辱唯有用鮮血才能洗刷幹淨!”

  門口出現了兩個親兵,野利令哥揮揮手,讓人退下。

  “如何用鮮血洗刷?”野利令哥的聲音如同被砂礫磨過一般,顯得非常粗啞,他急劇地喘氣,格外緊張,雙手握住椅子的扶手,捏得非常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正如殿下所想,殿下乃是太子,在這個或可能家破國亡之時,端看殿下如何選擇。很顯然,皇上已經失去了民心,上天才會降此災禍,大雍的宸王殿下乃一代少年豪傑,他可沒有什麼婦人之仁,丞相大人想用左王換取退兵,無疑是癡心妄想。朝政與其把控在這樣的短視之人手中,不若殿下取而代之,行光明正大之事,與大雍決一死戰,揚我西涼雄風!”

  野利令哥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眼中漸漸地浮現出堅毅之色,的确,正如錢好思所言,他這一生,若不做點什麼,将來的曆史将如何記載他?世人将如何看待他?若國都破了,他這個太子殿下又有何用?

  他的命運不能再握在别人的手裡了!

  “眼下,京城之中,唯有拓跋思恭和沒藏訛龐手中握有重兵,敵軍圍城,已經不适合内鬥,但若是皇上不在了,沒藏訛龐必然也無話可說,隻有忠誠于殿下,畢竟,殿下乃是太子,若他有二心,亂臣賊子得而誅之,不說殿下不答應,朝中文武百官有的是人讨伐他!”

  “而殿下若是擡舉拓跋思恭将軍,将軍乃仁義之人,忠君報國乃其本性,必然要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殿下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野利令哥覺得錢好思所言,無一處不妥當,他不由得站起身來,朝錢好思躬身行禮,“聽先生一言,勝讀十年書,隻是,皇上如今身體康健,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皇上殘暴無道,能夠匡扶天下,還百姓安甯的人,也唯有殿下了,而殿下若能夠手刃皇上,也能一洗前恥,還請殿下不要存婦人之仁!”

  錢好思見野利令哥略有心動,他眼中閃過一抹幾乎不可見的笑意,“殿下,或許,太子妃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野利令哥心頭如有人用劍刺了一下,他臉上留下了一道痛楚的痕迹,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良久,才道,“孤……明白了,先生回去之後,還請與拓跋将軍商量妥當,不要叫孤喪了性命才好!”

  “殿下,若皇上駕崩,殿下便是九五之尊,若殿下有損,這西涼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野利令哥隻覺得自己乃天命所歸,他心頭的懼意也跟着煙消雲散,重新擡起頭來後,眼中的堅毅之色更甚,道,“如此甚好!”

  五更天,錢好思回到了左王府,拓跋思恭還在書房等着,其他的人也都還在,他進去之後,簡單地說了一聲“一切都已經妥當了”便朝拓跋思恭看了一眼。

  拓跋思恭松了一口氣,揮手讓其他的人都退下,下去做準備,唯獨留了錢好思,“先生還請細說!”

  錢好思将與野利令哥的交談說好了,道,“若太子殿下進宮,還請将軍給以方便之門,唯有順利,殿下的銳氣才不會受挫,才能一鼓作氣,若太子妃能夠助其一臂之力,此事便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