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思恭忙招人進來,吩咐那人去宮裡安排,之後,問錢好思道,“若皇上駕崩,莫非本相真的要拱立太子殿下不成?”
“莫非将軍忘了沒藏氏?”
拓跋思恭的腦子不太好使,不太明白,這樣的大事與一個後宮婦人有何幹系?
錢好思也不賣關子,“将軍,沒藏氏與太子殿下有深仇大恨,若非沒藏氏,太子殿下的母族和母後不會死,若将軍乃是沒藏訛龐,會眼睜睜地看着太子殿下登基嗎?”
拓跋思恭搖搖頭,錢好思便道,“若将軍是沒藏訛龐,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嗎?皇上的兒子可不止太子殿下一人,若太子殿下弑父,沒藏訛龐為何不趁此機會,鏟除太子殿下,擁立野利涼祚為帝?”
拓跋思恭不得不承認,這些大雍人的腦子是真好使,他想明白之後,便哈哈大笑,“我記得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什麼螂捕什麼知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錢好思意味深長地笑了。
天明時分,就在衛慕山喜領着随從,被吊橋吊下了城樓,前往大雍的帥帳,與小兒将蕭恂談判時,野利令哥進了宮,他的靴子裡藏着一柄鑲滿了寶石的彎刀。
正宮位于宮城的最北面,如今的皇後乃是他曾經的太子妃沒移氏。
剛剛走到正門口,皇帝從裡面出來,陪伴在側的乃是生得美豔無雙的沒移氏,昔日的夫妻對視一眼,便雙雙别開了臉,就在這時,一隻養在宮苑裡的獵犬發了瘋,沖了出來,後面跟着抓捕的侍衛,那瘋狗紅着一雙眼睛,朝野利卓沖過來。
第687章
複仇
所有的人都忙着保護野利卓,注意力全部都被那瘋狗吸引了,瘋狗很快就被侍衛圍起來,所有的兵刃都刺向野狗。
說時遲,那時快,野利令哥眼見機會來了,知道是拓跋思恭給的好機會,忙一把抽出了彎刀,朝野利卓刺去。
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能征善戰的野利卓忙側身避開,但他躲過了要害,卻沒能躲過自己的鼻子,口鼻被鋒利的彎刀割下來,他痛得一聲尖叫。
皇後沒移氏也吃驚極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野利令哥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朝外跑去。
兩人根本沒辦法跑出宮,不得已躲在一處偏殿裡,外面傳來了刺耳的兵器撞擊聲,慘烈的叫喊聲,血腥味随着朔風吹來,令人作嘔,直到天色到了傍晚,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皇帝駕崩了!”
宮變才平息下來。
一個老太監将野利令哥和沒移氏找到了,拓跋思恭才領着人來迎接太子繼位,沒藏訛龐便領着禁衛軍将皇宮包圍,他一身戎裝,提着劍走過來,厲目看向拓跋思恭,“将弑父的逆子交出來,否則,你我隻有兵刃相見!”
拓跋思恭環視了一圈,道,“沒藏訛龐,你隻是宿衛宮門,人數不足一萬,你确定要與我兵戎相見?”
沒藏訛龐不知道拓跋思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眼下,弄死老皇帝必然是拓跋思恭的陰謀,他憤怒地看看拓跋思恭,再看看野利令哥,怒道,“大雍的軍士還圍着京城,你們竟然在這裡互相殘殺!“
拓跋思恭惡狠狠地看向沒藏訛龐,“你讓軍士們用刀箭向着我們,又是為何?”
就在這時,一隻冷箭朝着野利令哥射過來,沒移氏的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她猛地朝野利令哥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為野利令哥擋住了那隻箭,箭頭沒入她的後背,從前胸射出來,劇痛令得她一張美豔無比的臉呈紙白色。
野利令哥忙轉身将她抱在懷裡,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緊緊地咬着牙關,美妙的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怔怔地看着野利令哥,眼中的神色,好似将他們所有的過往都回憶了一遍,最後,眼中呈現出灰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頭朝一邊歪去,離開了人世。
“啊!”野利令哥一聲狂吼大叫,他似乎要将心頭的憤恨喊出來,緊緊抱着沒移氏的身體,突然騰地起身,指着沒藏訛龐道,“拓跋思恭,你不是說要立從龍之功嗎?你要是将沒藏訛龐斬殺,這西涼國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了!”
拓跋思恭頓時一陣狂喜,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他忙上前道,“沒藏訛龐讓人射殺了皇後,犯上作亂,罪不可赦,勇士們,跟着我沖啊!”
厮殺聲一片!
野利令哥小心翼翼地将沒移氏放在了台階上,他轉而抽出了一位侍衛的佩劍,朝前沖了過去。
城外,大雍的帥帳之中,蕭恂閑适地伸了伸腿,端過一盞茶,惬意地喝了一口,朝外看去,目光似乎越過了高高的城牆,看向了宮牆之中,問衛慕山喜道,“丞相大人,您說,這會兒宮裡發生了什麼?”
衛慕山喜與蕭恂談過幾句之後,便不敢再用看少年人的眼光來看待他,搖搖頭,謹慎地道,“不知,不知宸王殿下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