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令拓跋思恭震撼,他隻覺得雙頰,下颌陣陣劇痛,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在他晃神瞬間,陸偃一腳踢起了方天畫戟,握在手中,他在空中掄了一圈,将前來幫忙的西涼軍士全部斬于戟下,利刃直逼拓跋思恭。
拓跋思恭忍着劇痛上前,雙斧與方天畫戟轟在一起,而這一次,拓跋思恭再次後退數步,陸偃不退反進,利刃離拓跋思恭的鼻尖隻剩了分毫。
“拓跋思恭,十三年了,本座等這一日,等得很久了!”陸偃說完,他身體裡似乎升起了一股神力,方天畫戟猛地朝前穿透了拓跋思恭的頭顱,血爆濺開,如雨而下!
而這一擊,也用盡了陸偃全身的力氣,他拔出方天畫戟,身體朝前踉跄一步,蕭恂及時扶住了他,關切地喊了一聲“大哥”,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大哥,湄湄還等着我們回去過年,今日已經臘月十三了,你說我們還趕得回去嗎?”
陸偃深吸好幾口氣,他慢慢地站穩了身體,想了想道,“應是回得去的!”
陸偃的眼中浮現出一些期待,“若是來不及,我們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總能回去的。”
“好,大哥,湄湄應該會釀桂花酒,我們回去後,就在後面的小花園裡,一面烤鹿肉吃,一面喝桂花酒。”
“好!”
陸偃的身上,漸漸積蓄起了力量,他的雙臂痛得厲害,陣陣發麻,艱難地走到了拓跋思恭的面前,舉起了方天畫戟,朝他的脖子處砍下來。
屠城,遭到了興慶府軍民的劇烈反抗,但漸漸地,老百姓們發現,大雍的将士們屠的是那些達官貴人,是全副武裝的軍士,不少軍士脫下了軍裝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躲過一劫。
十六日,整座城中,處處都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興慶府,整座城池已經被打掃幹淨了,城中的人少了三分之二,所有的權臣貴族都在這場戰争中死去。
十七日早上,經過商議之後,謝元柏被留下來駐守城池,許良得知自己要留下來整頓軍務,待過完年後,一直朝東征戰,當場就要哭了。
“阿恂,不要這麼殘忍吧,我好久都沒有回去和我未婚妻見面了,不是還有楚易甯嗎?”
蕭恂道,“謝二姑娘年紀還小,離及笄還早呢,你急什麼?你和楚易甯留下,各領兩萬人馬。明年大哥會過來,西涼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許良很是不滿,心說,郡主還不是未及笄就嫁人了,不過,他也知道,謝家不可能在二姑娘未及笄前就讓他們行禮,嘟囔了兩句,蕭恂也沒有在意,隻好領命。
寒羽軍留在興慶府整頓,因不管是醫藥還是軍資均供應非常及時,再加上,蕭恂下令屠城後,興慶府中那些達官貴人們的家産全部充公,這個年,西疆軍過得非常充實。
至晚,晚膳後,蕭恂特意去見了謝元柏,見他坐在燈下翻看民冊,不由得很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走過去,躬身行禮,“嶽父!”
謝元柏對這個女婿可以說又愛又恨,若不是他的女婿,大雍有這樣的人物,實乃國家之幸事,偏偏這個人是他的女婿,将來若是有了那一日,女兒還能安然幸福嗎?
但此時,說這些還早,他受了蕭恂這個禮,擡手道,“坐吧!”
“嶽父,這個年不能讓您回去和嶽母團聚實在是小婿之過!”蕭恂尴尬地道,“我和大哥想趕回去,是想用拓跋思恭的頭顱在無定河邊祭奠定遠侯府的忠魂和死去的七萬寒羽軍英靈。”
說到這裡,謝元柏的神色便變得格外肅穆了,他點點頭,“這是應當應份之事,明年之後,你打算如何?”
蕭恂道,“西疆這邊的戰事,到了這一步,已經事成了一大半,過了年,大哥會過來将西涼徹底納入囊中,我将回北境,以防北契。”
“那湄湄呢?”謝元柏問道。
“等春暖花開,我來接湄湄。”蕭恂眼裡充滿了期待,“嶽父,不管将來如何,我都會隻有湄湄一個,我所有的孩子也都将會是湄湄所出,這一次就請嶽父多擔待了!”
他站起身來,愧疚地朝謝元柏正兒八經地行禮,謝元柏也不起身,身子朝後一靠,再次理所當然地受了他的禮,道,“你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是,小婿絕不會食言!”蕭恂見此,也格外高興,又坐回去和謝元柏聊了幾句,将他的一些設想與謝元柏交換意見後,才出了門。
門口,他的親兵等着他,蕭恂問了一聲,“什麼事?”
便看到,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一步步,如同風擺楊柳一般,蕭恂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錢好思已經兩步上前,跪在了蕭恂跟前,“殿下!”
蕭恂笑了一下,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肩,一把将他拉起來,“這麼客氣做什麼?這次立了大功,本王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