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誰?”皇帝一臉懵逼。
陸偃在一旁提醒道,“皇上,是世子懷裡的狗。”
“混賬!”皇帝頓時怒了,指着蕭恪的額頭罵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一天到晚養狗,要養狗,讓下人們給你養就是了,你堂堂一個親王世子,養什麼狗?”
蕭恪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緊緊摟着懷裡的狗,“皇伯父,嘟嘟隻認侄兒一個人,别人他都不要,求皇伯父不要把我和嘟嘟分開。”
皇帝氣得快中風了,他恨不得一腳朝蕭恪踢去,好歹忍住了,扭頭一看,見殿内襄王就跟沒事人一樣,端着一盞茶在喝,他怒道,“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
襄王朝這邊看了一眼,“他要回去陪狗,你就讓他去陪狗,多吃一頓,少吃一頓,還怕把他餓着了?”
襄王妃凄厲地喊了一聲“王爺”,她疾步走到門口,先是給皇帝行禮,接着道,“皇上,若恪兒回去的話,請允許臣婦陪他一起回去,今日是元旦日,家家團圓,恪兒陪着一隻狗過年,臣婦隻要想想,就覺得凄涼。”
“阿恂對狗毛過敏,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成天離不開狗,離開一會兒會死嗎?”襄王怒道。
襄王妃哭道,“王爺,這大節下的,王爺死啊活的,是在咒誰呢?王爺容不下我娘兒倆,妾身就帶着恪兒一起去死好了!”
皇帝頭疼死了,他擺擺手,“行了,行了,阿偃,你在這門口給蕭恪擺張桌子,讓他離阿恂遠點!”
憑什麼是她的兒子避開?憑什麼每次都是她的兒子讓着蕭恂?到底誰才是嫡子?
襄王妃想到那個常年在佛堂裡念經拜佛的人,她一年到頭都不離開佛堂一步,可是,她的丈夫就是忘不了那個女子,每天都安排人去噓寒問暖,逢年過節都會過問數遍,把她的兒子捧在手心裡,憑什麼啊?
襄王妃的眼中騰起了滾滾的殺意,隻是她半點都不敢流露出來,皇帝已經發話了,她不敢抗旨。
蕭恪倒是無所謂,他一個親王世子,坐的位置比宗室的旁支都要偏,偏偏他開心得不得了,将狗狗抱在懷裡,自己吃一口,給狗狗喂一口,不停地哄着狗狗,“嘟嘟,别怕哦,爹爹會照顧你的,不會讓人欺負你,等宴會散了,爹爹就帶你回家哦!”
謝知微愕然,忍不住朝他那邊看了一眼,一擡頭看到蕭恂一雙黑黝黝的鳳眸,眼中似乎彌漫着殺氣,正朝她爆射過來,謝知微越發不解,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他似乎被取悅了,勉為其難地端起杯子,兩人在空中碰了個杯,蕭恂一飲而盡,謝知微隻沾了沾唇瓣。
這席上,還有個失意人便是蕭昶炫。
酒過三巡後,蕭昶炫站了出來,先給皇帝敬酒,敬完酒後,他并不回到席位,而是跪下來道,“父皇,方才四嬸想離席後想陪恪弟團聚,兒臣想向父皇請旨,去曲台殿陪母嫔。”
曲台殿位于通往後苑的迎陽門的左側,皇城的最北面了,比起景福宮的位置,那是太偏僻了,雖不是冷宮,可也和冷宮差不多了。
皇帝沉吟片刻,最後點了點頭,吩咐陸偃,“阿偃,挑幾個菜,讓人送到曲台殿去,賞給順嫔吧!”
第297章
反擊
蕭昶炫低着頭,眼簾低垂,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得色。
正如母妃所說,此時不要再給皇上添堵了,既然皇上賜給了“順”的封号,那就順從吧,沒有哪個帝王喜歡一個違逆他的人。
謝知微捏着筷子低下了頭,她沒有想到,順嫔母子竟然如此受寵。皇後的手段也毒,竟然都動用過了七星草,卻還是沒有能動搖順嫔母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在門口晃了晃,陸偃打了個手勢,李寶桢忙過去,聽完之後,快速進來,“皇上,太醫院院使求見!”
“什麼事?”皇帝不悅,今日是皇家團聚的時候,什麼事非要這時候說?
“皇上,太醫院出現了假藥,有人把菊三七當做白術送進了太醫院。“
皇帝騰地站起身來,他忍不住朝自己一直在用的藥膳看去,頓時覺得渾身都不好了,氣急敗壞,“你說什麼?藥材還能用錯?把裴柏松這個混蛋給朕叫進來!“
藥材事關重大,今日這殿上的人,哪一個不吃五谷雜糧不生病,哪一個不吃太醫院的藥?又有幾個會辨認藥材?若非大夫,誰會在吃藥之前,把藥材拿來辨識一番?
謝知微低下頭,松了一口氣。皇後選在這個時候發難,顯然是考量過了的,當着這些皇親宗室的面,哪怕皇帝想包庇順嫔也難了。
雖然說,順嫔的娘家倒黴了,離弄死蕭昶炫還早,可是,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一定急不得,但凡急了,便容易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