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清一聽說“前朝”燒出來的,便知道已經彌足珍貴了。
後世景德鎮的瓷器,有着“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美譽,她不由得翠香手中的瓷片看了一眼,心裡也是格外惋惜。
“掃出去扔了!”薛婉清冷聲道,她說完,便看向窗外,四方的庭院巴掌大,地上青苔遍布,工部将這宅子買來後,修葺得并不好,四處都能顯出敗落來。
她,二十一世紀的高材生,來到這異世,與人為妾不說,居然是給這樣一個沒有擔當,經不起苦難的男人做妾,上天何其不公!
西院這邊的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東院的耳朵裡,不得不說,在經營後院方面,海氏要比薛婉清精明太多,西院在東院的眼裡,宛如未着寸縷的女子,一覽無餘。
海氏笑了笑,蕭昶炫每每都是忍很久才會過來一次,每次都用盡全力,以至于,她每每承歡之後,要休息良久。
海氏朝嬷嬷伸出手,嬷嬷忙扶她起來,心疼不已,“那邊既是已經惹怒了殿下,下次,皇子妃就不必服藥了吧?”
“不急!”海氏道,“還未到時候,為我更衣,我去一趟盧府。”
謝知微臨走前為謝三娘和小海氏都把脈了,兩人的胎象都很好,又有崔家二太太在京中坐鎮,眼看産期将近,兩人也并沒有着急,隻等着麟兒和小棉襖的降臨。
聽說海氏來了,謝三娘深感驚詫,有什麼事,讓海雪筠到自己這裡來呢?
她忙讓人把海雪筠請進來,撫着肚子,“四皇子妃,請恕我月份重,身子沉,不能給你行大禮!”
說着,她還是讓人扶着她起身,勉強給海雪筠行禮。
海雪筠本就是有求而來,哪能讓謝三娘這樣了還給她行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謝家豈不是要把她給吃了,那樣,她就是給四皇子殿下添事兒了。
兩人都坐下來,丫鬟上了茶,海雪筠抿了一口道,“我家殿下如今被皇上禁足,外面都說,三皇子殿下将被封為太子。”
謝三娘就知道海雪筠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歪着身子坐着,“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今又是這副樣子,外頭的事,還真沒有多留意。”
海雪筠道,“我來,隻是想提醒一下而已。我不管怎麼說都是海家的女兒,殿下待我,隻有羞辱,我并非為了謀劃什麼。若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三皇子才是皇上選定的儲君,會如何?”
這以退為進的手法,還不入謝三娘的眼,到底如何,海雪筠說了都不算。
等盧琦齡回來後,謝三娘将海雪筠前來的事說了,疑惑地道,“若儲君從這二人中選出一個來,天下豈不是将大亂?西有西涼虎視眈眈,北有北契野心勃勃,難道真的要将這江山交到這二人的手裡?”
第658章
奪嫡
盧琦齡沉思良久,道,“大皇子應是無儲位之争的想法,二皇子出身卑微,皇位應是與他無緣,三皇子和四皇子想争,也要看他們争不争得到,不過,讓這二人鹬蚌相争,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三日後,一名禦史突然站出來為蕭昶炫說話,上書請求釋放四皇子殿下。
彼時,皇上已經陷入昏迷之中,王世普使出了渾身的解數,都沒能讓皇上清醒過來。
陸偃在奏折上寫了個“準”字,之後,批紅道,“着入禮部,協理三皇子萬壽節。”
蕭昶炫接到了旨意後欣喜若狂,他沒想到,海氏去求了謝三娘,謝家就果然行動了。
為他說話的那個禦史,出自崔謝門下。
他也不禁唏噓不已,先皇當年想盡一切辦法鏟盡四族,海氏如今又出探花,而盧琦齡成了大雍最年輕的三品官,崔家重新入朝,謝家更是在朝堂上一言九鼎。
若是他将來登上皇位,他必定要将這四家鏟平,實現昔日的先祖皇帝的夢想。
蕭昶炫忘不了謝家對他的慢待,看他的眼神就好似要飯上門的叫花子;他也無法原諒謝知微對他的輕蔑,那種不屑一顧的輕視,好似他從哪裡蹦出來的臭老鼠;謝知微甯願給一個庶長子當王妃,也不肯多給他一個眼神。
用海氏的話說,若當年,他娶的是謝知微,今日,隻怕太子之位到手了。
蕭昶炫心中越發憤恨,誰當太子,繼承家業,本應該是蕭家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朝堂之上的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