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第6頁)

  陸偃道,“娘娘,這些都不怕,還有我呢!”

  容氏心疼地看着陸偃,“阿偃,總不能所有的惡事都是你去做,你不要把什麼事都一個人扛着。”

  陸偃垂下眼睑,眼底閃過一道流光,他突然鼻子有點發酸,隻覺得這麼多年的堅持,其實也值得,“很多事,即便我想扛着,阿恂也不會讓。”

  這一次,阿恂就讓他回來了,他自己一個人在京中,要面對的難題很多。

  哭靈的時候,皇太後讓人将承平大長公主,娘家慶雲侯夫人召進宮裡來說話,她望着慶壽宮門前的庭院,眼中含淚,“誰能想到,大行皇帝這麼快就沒了,他每日向哀家請安,就好似昨日的事。哀家年紀大了,本就經不得這些,更何況,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天爺這是要哀家怎麼過啊!”

  庭院裡,磚縫裡頭已經生出了雜草,皇太後也是回宮之後才發現的。

  慶雲侯夫人順着皇太後的目光朝外看去,她身為皇太後的娘家人,自是要幫皇太後這邊的,抹了一把眼淚,“皇太後還是要想開些,皇上年幼還不懂事,将來要仰仗皇太後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不說别的,這後宮裡,總要皇太後盯着些,端憲郡主說是出身詩禮士族,可為人到底還是太輕狂了些,聽說皇上身邊至今連個通房都不許有,這哪裡還有點婦德?”

  “這還虧得是謝家教養出來的嫡長女,可真是笑話!”慶雲侯夫人說不出地義憤填膺。

  旁邊,承平大長公主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滿腔的話,都就着一口茶水咽下去了。

  蕭恂登基當了皇帝,聽說坐上龍椅的當天,連龍袍都沒有穿,但滿朝文武依然心悅誠服地在大行皇帝的棺椁面前跪下來山呼萬歲。

  有禦史“死谏”,原本做做樣子就好了,誰知竟然差點被逼死,文臣們為之羞憤欲死,武将們則哄堂大笑,今年若是不出意外,這個笑話能讓人講一年。

  除了謝知微,蕭恂的确無懈可擊。

  “慶雲侯夫人,令愛今年也要及笄了吧?可許了人家?”承平大長公主眼見皇太後不好接話,索性轉移話題,笑着問道。

  慶雲侯夫人說起女兒,滿臉都是笑,“我們家這孩子,從小兒我跟她父親是不肯嬌慣的,女孩子在娘家是嬌客,可嚴是愛松是害,将來到了婆家,那是要被立規矩的,還不如打小兒就嚴格教養,不圖她為家族掙榮譽,最起碼,她自己嫁到了婆家,不被婆婆嫌棄,就阿彌陀佛了!”

  既然沒說有沒有許人家,那就是沒有許了。

  “我還是去年見過殷大姑娘,我遠遠地看了一眼,我說這是誰家的姑娘,儀态舉止真正是像極了皇太後,一問,原來是殷大姑娘,我就說,我雖老了,還算有點眼力。“

  承平大長公主邊說,邊看向皇太後,這對姑嫂,原本不對付,可現在,日子都不好過,從前的嫌隙就算不得什麼了。

  皇太後笑盈盈地接了她的話,“你這張嘴啊,真是越老越甜了,今日是吃了蜂蜜後過來的?”

  慶雲侯夫人被誇得滿臉紅光,笑道,“别說我家裡的了,你家裡的姑娘哪一個不是神仙般的人物?聽說二姑娘遠嫁了?虧你舍得,換我,我是舍不得!”

  這一說,就是承平大長公主的傷心事了,陸氏先斬後奏,将張清涵嫁給了娘家的侄子,說是娘家老太太執意如此,她也沒辦法,這話騙誰呢?

  但當時,大韓氏出了事,崔氏又死活鬧着和離,她總不能把三個兒媳婦都得罪了吧?這傳出去,像什麼話?承平大長公主也隻有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會兒,承平大長公主懷疑慶雲侯夫人是明知故問了,她笑了笑,不說話,慶雲侯夫人也是機靈極了,笑着道,“想必是個好的,我說這話,倒是顯得我淺薄了。”

  皇太後就問道,“清涵在婆家如何?怎麼一直沒有聽說有好消息傳來?”

  張清涵成親三年,一直都沒有好消息傳來,她婆家的人居然也能忍,聽說到現在,她外祖母頂着壓力,都沒有給她丈夫安排通房,但婆婆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幾次都讓人遞了消息給陸氏。

  這就是活該了!

  這畢竟是宣德侯府的事,哪怕承平大長公主再在心裡幸災樂禍,她也不好說出來,道,“年紀還小,這事兒暫時不急,再孫女婿去年才進學,正是以學業為重的時候。”

  皇太後聽了,心裡嗤笑一聲,隻覺得承平真是白做了皇家的公主,竟然連媳婦都壓不住。

  “你也該勸着些,嫁到了别人家裡做兒媳婦,還是要識大體,我們在這裡說端憲如何專寵善妒,别叫人扭頭拿這些話當了我們的臉。”

  皇太後說得有理!

  承平大長公主起身應是,又略坐了坐,見慶雲侯夫人一直不走,知道她進宮肯定是要找皇太後商量,便很是識時務地起身告辭。

第8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