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他才知道那隻是一個在讀醫的學生,随父親來參加生日宴會,想給時小念治傷而已。
其實他并不在乎自已是不是傷人了,但周圍人的表情讓他察覺到自已不正常了。
他們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異類。
就像看封德弄回來的那些奇珍異獸,生怕突然會朝他們撲過去咬上一口。
“我是怕,但我不是怕那些,你知道的。”
時小念誠實地說道。
她隻是怕他的病會傷害到他而已,她怕别人刺激到他,她很怕很怕。
宮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薄唇抿着,沒有說話。
“宮歐,晚點,我們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人好不好?”時小念說道,對那個讀醫的青年她有很深的愧疚。
人家隻是想幫她治傷而已。
結果手都廢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好。
宮歐盯着她,半晌,他一字一字生硬地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我不想去看望他。”
“……”
時小念的眉頭一緊。
“時小念,對那個人,我一點愧疚都沒有。”宮歐說道,黑眸凝視着她的臉,嗓音生硬到冷血,“我眼裡隻有他牽住你手的畫面,我去看望或許就變成一場殺戮了。”
時小念不由得閉上眼,掩飾掉眼裡的情緒。
“好,那就不去看望了,讓封管家去解決吧。”
時小念說道,眼睛緊緊閉着,再一次縱容宮歐。
她靠到他的懷裡,伸手環住他的腰。
“以後别為我去求任何人,我不能容忍,知道麼?”宮歐忽然又道。
時小念靠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用力地摟緊他,“我沒有,宮歐,真的沒有,我隻是和宮家談判而已,我想要太太平平的,僅此而已。”
“我今天把自已關在上面一整個下午。”
宮歐低沉的聲音從胸腔裡傳進她的耳朵裡。
“……”
時小念沉默地聽着。
“我越想越不舒服,我越想就越恨我的父母。”宮歐說道,身體挺得筆直,一雙眼沒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他們應該沖我來,而不是沖你去。我恨他們,銘心刻骨的恨。”
“……”
時小念擁緊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的翅膀輕輕顫動。
“今天晚上,我走向人群,腦子裡想的全是他們對付你的樁樁件件。”宮歐一字一字說道,“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牽住了你,我今天還是會動手,隻不過對象會換成我的母親。”
聞言,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小念身體一顫。
原來,宮歐一下午都充斥在他的恨意裡,她被欺負的每一件事在他的病情裡得到放大,不斷地放大,放大到他需要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