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的臉色微微泛白。
洛烈語塞,明白時小念在想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宮太太……”
“我知道了。”
時小念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摳緊身旁的被子,嘴唇抿得緊緊的,低着眸,眼中毫無光華。
半年以上。
也就是說,宮歐動這個心思起碼是在半年以上了,卻一直瞞着她,是有多怕她耽誤事。
半年前,半年前那是什麼時候?
或許是更早。
莫非,宮歐在莫娜死的時候就預設到今天這個局面了?
不累麼。
時小念,這就是你和這個男人差距,不止是背景,差了太多太多。
不一會兒,有保镖走進來将所有的玻璃紙鶴撤走,玻璃紙撞到一起發出沙沙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想起很多。
一隻紙鶴落在地上,時小念伸手撿起來,靜靜地看着。
和洛烈說的一樣,做得真差,宮歐手下這群保镖的手藝真是一個不如一個,浪費了這麼漂亮的玻璃紙。
在這個神秘的地方過生活時間軸都不知道是怎麼轉起來的,每一天看天空亮了,每一晚看天空暗了。
這就是全部。
像山頂洞人一般的生活,你能看到的就是這麼幾張臉,沒有任何可以和外面通訊的設備,連電視機都是沒有信号的,隻能看保存好的一些影視。
洛烈說這裡是個度蜜月的地方,她就這樣一個人一天天看日出看日落,靜靜地看着時間流逝。
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
沒有希望,也沒有絕望。
人生就是在這樣的時間裡度過,過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未來對于她,好像早已經失去憧憬和意義。
連祈禱那些人平安她都不做了,因為做了也是無用的,徒勞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話、順從,乖乖地接受擺布。
夜晚,月光靜靜地灑進大片的窗内,落在偌大的床上,一個身影躲在被子下,月光如華,她像是蓋了一條銀色的河。
一頭烏黑的長發鋪洩在枕頭上。
她閉着眼睛沉睡着,睡顔安靜,一隻手抵在臉頰下面,手指上布着大大小小愈合中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緊閉的房門被輕輕地打開。
一個颀長的身影踏着月光緩緩走進,腳踩在地毯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那身影停在床前,擋住了大片的月光。
床上的人忽然睡得不安穩起來,閉緊的眼皮下一雙眼珠在亂動着,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
“不,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