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瑟瑟發抖。
蔡曉刀微笑:“如果九位嘉賓都存活到最後,台裡賠4500萬,我們可能連花都沒的賣,要回老家種地了。”
衆人痛哭流涕,然後絞盡腦汁開始為難嘉賓們。
節目組暗戳戳地想辦法為難嘉賓們,嘉賓這邊則歡天喜地地做飯。
長歌見他們興緻高漲,彈唱說笑,不知為何心有些涼,她看向外面積雪的雪山,坐在窗前,繼續研究着這片雪山的地勢。
人間越是熱鬧,她内心越是荒涼。夜間,山裡開始飄雪,雪花簌簌下落,極輕的聲音,比暮春時節的雨還要輕。
她聽着落雪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睡着,陷入到前世的夢境裡。距離蕭霁生辰已經過去了數月,那日她偷偷進入蕭霁的寝殿密室,拿到了朝中一部分官員的機密檔案,蕭霁并未為難她,為她解了毒,臉色陰晴不定地放她回宮。
她回宮第一件事情就默寫出所記的檔案,派人去尋找尚書令家最得寵的小郎君穆青衣。
派去的宮人猶如肉包子打狗,杳無音信,她等了數月,沒有等到穆青衣的消息,卻等來了秋墨衍。
秋墨衍進來時,她正在殿内調香,調的是一味古方上安魂凝神的香料。
“聽說蕭霁近來時常宿在你宮中,秋長歌,你還記得你是大盛朝的帝姬嗎?”秋墨衍屏退了宮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斥。
她淡淡擡眼看他,秋墨衍臉色有些蒼白,他本就是溫和儒雅的文人氣質,當了帝王之後,朝政的重擔落在他的肩頭,沒有增加帝王威嚴,反而讓他看起來越發的羸弱蒼白。
瘦的一陣風就能刮跑。可見帝王星太過兇煞,非常人能震懾。
“他隻是偶爾過來小睡一會兒,說我殿内的香料能助他好眠。”她起身将曬好的香料整理收藏,淡淡說道,“人殺多了,身上戾氣重,你要是夜間睡不好,也可以帶些香料回去。”
秋墨衍氣的渾身發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見她無動于衷,黯然神傷地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
“小五,這麼多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神情淡漠:“父皇死的時候,我沒有掉一滴眼淚,生在帝王家,本就是權勢的傀儡,談不上怨恨二字。”
“若是你擔心我跟蕭霁的關系,日後會影響到你的帝位,大可不必,因為蕭霁日後必反。”她擡眼,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别忘了他蕭家是如何落敗,父兄長輩是如何慘死的,他恨秋家所有人。”
秋墨衍怒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跟他來往?”
她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幾分的冷意:“因為我也想萬人之上,手握生殺大權,我想知道那時候,宮人們是否還敢肆意踐踏我,滿朝文武是否還敢視我為蕭霁的禁.脔,世人是否還敢随意欺辱打壓女子。
權勢是個好東西,秋墨衍,我早就說過,讓你殺了我。你不聽。”
秋墨衍臉色慘白,突然之間露出難過的神色來,他伸手,大手僵在半空,許久悲傷道:“是我的錯,小五,你這些年裝的可真好,我以為你還跟兒時一樣性情嬌軟,這些年無論我如何冷落你,無視你,你看到我總是笑盈盈的,我以為……”
他悲從心來,哽咽到泣不成聲。
這些年他大錯特錯,以為将她關在冷宮,不聞不問,就能讓她遠離帝宮的血腥黑暗,平平安安地長大,以為不見她,就能将秋氏最肮髒的秘密深深地藏起來,卻不知道她僞裝的如此好,甚至與虎謀皮。
她隻是那樣冷漠地看着他,那個喜歡在宮牆下摘青梅果,嬌憨可愛的小五早就死了,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太子哥哥,人總是會變的,你變了,我自然也會變的。”她毫無感情地說道。
“蕭霁不娶秋氏女,我問過他,小五,他根本就無心婚嫁,趁現在還能回頭,你與他斷了關系,我為你尋一個性情溫潤的郎君,可好?”
她低低笑出聲來,蕭霁生辰那日,滿朝文武都看到她從蕭霁的寝室内出來,人人都看到了蕭霁被咬破的唇角,她咬的,坊間關于她跟蕭霁的傳聞大多香豔,滿帝都,誰家郎君敢娶她?
她也不屑嫁人,姑母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她怎麼可能還将希望寄托于男人身上?
“不好。”她冷冷開口,“秋墨衍,七歲那年你将我騙出宮,丢在荒郊野外時,就注定了今日陌路,這麼多年了,我早已不期待有一個哥哥,你也别對我心慈手軟,你這人,心軟是最大的毛病,早晚有一天會害了你自己。”
秋墨衍面無死灰,劇烈地咳嗽起來,咳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