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烤紅薯。”她拿起香甜軟糯的烤紅薯,剝開紅薯皮,沉默地吃了一口,許久,問道,“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會相認嗎?”
“會啊,血濃于水,親生爹媽幹嘛不認,當然如果是畜生不如,那不如不認,就你那爹媽,你上輩子是做了什麼惡?今生攤上這樣的爹媽?”杜敏無比糟心地吐槽着,“險些毀掉你的大好前程。”
長歌眼睫微顫,将手上的烤紅薯吃完,擦了擦手,淡淡說道:“那我考慮一下。”
杜敏一頭霧水,考慮啥?
洗漱完,躺在柔軟的床上,長歌才給傅懷瑾回了一條信息:“如果我是季家女,會如何?”
大洋彼岸,傅懷瑾看着這寥寥數語,微微戰栗,如果長歌是季家女,那季成澤和安然的女兒沒有死,季家會亂成一團糟吧,以長歌的性格,看着生母瘋癫,生父被逼到這種境界,她,一定會,為父母和自己,讨回公道!
傅懷瑾目光灼灼,低啞地說道:“很多人從此睡不安穩覺了。”
長歌微微一笑,她喜歡!
*
一夜無夢,長歌是被外面鳥兒的聲音叫醒的。
她伸着懶腰打開木質窗戶,看到雪停了,幾隻覓食的雀鳥在院子裡叽叽喳喳地叫着,白牆灰瓦的古鎮被籠罩在薄霧中,說不出的安甯避世。
枝頭上的積雪落下來,打落了一地的梅花,濃郁撲鼻的梅香襲來。她穿上厚外套,出了草木堂,正要在古鎮裡随意走走,就見巷子裡停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士,京城牌照,牌照很霸氣,車窗降下,露出陸西澤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
長歌和他隔空對視,不動聲色地屏住了呼吸。那些前塵往事猶如劃破紙張的裁紙刀,割的人鮮血淋漓,她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陸西澤,還是蕭霁。
陸西澤鳳眼幽深地看着她,許久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下車,隔着一條街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說道:“起這麼早?昨晚睡的好嗎?”
長歌眯眼,冷淡說道:“不錯,陸總怎麼會在這裡?”
“你經紀人給我打電話,說你被大雪困在古鎮,我正巧在附近,開車過來看看。”陸西澤輕描淡寫地開口,濃密的睫毛掩住眼底深沉的欲念,他的長歌,聰明又警覺,心思如深海讓人難以猜透,這一次,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吓到她,更不能讓别的男人趁虛而入。
長歌定定地看着陸西澤,許久,微微一笑:“陸總有心了,我請你吃早飯。”
古鎮隻有一家早點店,還是包子饅頭豆漿油條之類的。慶幸的是時間早,沒什麼人吃早飯,座位管夠。
“陸總養尊處優,應該沒有吃過這種街邊的小蒼蠅館子吧。”長歌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豆漿,太甜了點。
陸西澤:“以前讀書時經常吃,我對吃的不挑,喜歡吃的東西就會一直吃,百吃不厭,很是長情。”
長歌挑眉,暗自冷嗤了一聲,他,會是長情的人?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她聲音微冷,開門見山地說道:“你來做什麼?”
陸西澤鳳眼深邃:“接你回去,順便跟你做個交易。”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草木堂,唇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本以為你會對身世或者血緣這種事情嗤之以鼻,早知道你如此在乎,我應該早點來。”
她和親生父母沒有任何感情,性情又如此淡漠,他本意是不希望她認祖歸宗,卷入到那樣肮髒的家族中的。
長歌放下豆漿的碗,眯眼看他:“什麼交易?”
“這是你和季成澤的DNA比對,親生父女的可能性為97%,你就是季家四房的獨女,我可以助你回到季家,與你一起合力弄垮季家。”陸西澤取出手機裡的DNA比對,“如何?”
長歌垂眼看着DNA的比對結果,擡眼看着他那張高高在上、俊美冷漠的臉,嗤笑道:“恭喜你,成為了仇人的女婿。陸西澤,我們這個婚,要不還是别離了,這輩子就這麼湊合算了。”
陸西澤笑容消失,俊臉微沉,低啞說道:“什麼叫做湊合,你沒有跟我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适。”
長歌将那晚齁甜的豆漿喝下去,掃碼付了錢,然後起身冷淡道:“早餐請完了,沒事别來打擾别人的清淨,你愛找誰報仇就去找,毀滅世界也無所謂,别找我,沒興趣。”
“長歌。”陸西澤臉色微變,伸手攫住她的手腕,抿唇說道,“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試試?還是說,你喜歡傅懷瑾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