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穆青衣聞訊趕來,臉色慘白地看着發生的一切,腳步踉跄,悲涼地喊道:“父親。”
穆嚴想要離開的身影一頓,無數的鐵甲衛湧入,将整個穆府圍的水洩不通。
穆青衣跌跌撞撞地走到床榻邊,伸手想去摸她的脈搏,被蕭霁無情揮開。
蕭霁眼底都是殺意:“别碰她。”
他不配!
蕭霁是何等心智,隻瞬間就想清楚了其中的一切關鍵,這裡是穆家,敢對長歌動手的隻有穆家!穆家如此狼子野心,竟然騙婚又殺人!
難怪穆嚴老兒一反常态跟他反目,将自小就送走的小兒子召回盛都,好大的一盤棋,好毒的心思,穆家是支持舊帝秋墨衍的吧!
可笑的是,他們如此行事,秋墨衍知道嗎?
“賊子其心可誅!”蕭霁眼底泛起冰冷的殺氣,死死地抱着懷裡冰冷的身軀,悲從心來,吐出一口血,滿是恨意地叫道,“來人,給我屠了穆家滿門!”
穆嚴大叫道:“爾敢?陛下的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我穆家若是此刻死了,那就是滿門忠烈,爾等都是亂臣賊子。”
蕭霁被氣的險些眼前一黑,鐵甲衛上前來将穆嚴押住,正要拿住穆青衣,就見他突然開口說道:“我能救長歌。”
穆青衣面容蒼白,眼角的朱紅小痣猶如血珠子,他劃破掌心,将血滴落到她的口中。
蕭霁大怒:“你做什麼?”
穆青衣一言不發,隻是固執地劃破掌心,再次給她喂血,一刀,一刀,滿掌心都是刀痕,刀刀見血肉。
嘴比鴨子還硬的穆嚴失聲痛哭道:“癡兒,你瘋了不成,她已經死了,活不過來了,你也要搭上這條命不成?你忘了你身上的使命和擔子,忘記你還有親人和師門?忘了你濟世天下的箴言?
陛下必會從行宮歸來,你以後就是名譽天下的穆家郎君,是濟世天下的道門之子!”
“狗屁不通!”蕭霁怒道,看了一眼鐵甲衛。
鐵甲衛得令,立刻下狠手生生折斷穆嚴的一雙腿,他也就隻配跪在長歌殿下面前。鐵甲衛兒郎們内心憤慨,這幾年他們雖然在攝政王麾下,但是誰人不知道長歌殿下治下的威嚴和手段,殿下身為女兒身,攝政,殺貪官污吏,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即使被攝政王掣肘,卻也一諾千金,放了整個暗衛營自由。
他們誰人不欽佩!
這樣的帝姬殿下,攝政王都不舍得與之反目,竟然死在這老匹夫的陰謀算計下,這老匹夫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恨。
穆嚴被打斷雙腿,痛的在地上哀嚎道:“青衣,你醒醒,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斷了大好的前程。”
“前程?”穆青衣慘淡一笑,掌心的鮮血沾濕了婚服,他低低地慘笑道,“父親可知,你殺的是我的妻,我這樣血緣親情淡薄之人,何來前程一說?當不了濟世天下的聖儒,也做不了名譽朝堂的名士,我不過是你們權利之争的棋子。
是朝堂和民間的紐帶而已。
父親此事可曾告知過行宮裡的那位?殺了長歌,真的能破局嗎?為什麼将要一切的苦難都付諸在女人身上?她這些年明明走的這樣艱難,還一心為百姓,為天下大義,而你們呢,你們為的不過是自己的權勢和家族榮耀,為自身。
你們何來臉面,殺這樣的殿下?”
穆青衣悲涼一笑,是他錯了,他不該答應娶她,讓她步入這場殺局之中。
穆嚴表情扭曲,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罵的,他從未想過會被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刺的刀刀見血,所有的尊嚴和遮羞布被無情扯破,隻剩下内裡貪婪和醜陋的私欲,藏着苟且偷生的侏儒。
穆嚴神情瘋癫,不甘心地叫道:“我為的是朝堂大義,秋長歌一個女子,何德何能能攝政掌權?蕭霁狼子野心,挾天子以令諸侯,早晚有一天會反,我殺了秋長歌才能迎回舊帝,重掌朝堂,保大盛朝百年無虞。”
蕭霁冷笑:“你的舊帝怕是回不來了。你們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的謀劃?區區十萬大軍,如何能跟我的鐵騎相提并論。
穆嚴,我要你睜大眼睛看着,這盛世是否如你所願。你們殺一人,我便屠盡半城,我要這個天下,為她陪葬!”
第20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