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8頁)

他說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穆青衣。

秋墨衍眼底閃過一絲的癫狂,雙目通紅,低聲叫道:“你不要攔我。她等了我一個多月,可我呢,我等了她整整兩年多,我在盛都費盡心思布局,為的就是早點接她回家。

蕭霁,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你該死!

她如今連真正的身份都沒有,我要帶她入宮,拿回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蕭霁被他怒斥,面色沉郁了幾分,然後讓開了路,沉默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抱着小長歌,将她護在寬大的鬥篷裡,一路朝着盛都的帝宮走去。

蕭霁鳳眼微紅,她已經感受不到寒冷了。其實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為什麼死的不是他們,而是最無辜的小長歌。

蕭霁按照原定計劃派人潛入盛都,随即跟在了秋墨衍身後。

這個計劃一個多月前就已經部署好了,隻是如今多帶了一人罷了。

“他比我所想的還要瘋。”蕭霁看向多日來始終沉默的穆青衣。秋墨衍現在就處在冷靜和崩潰邊緣,時刻都能切換,歇斯底裡地發起瘋來。

穆青衣伸手按住腰間被風吹響的鈴铛,沙啞開口:“人之常情。”

穆青衣無聲地跟上去。他腰間的鈴铛是道門之物,風吹不響,唯有遇到魂魄時才會清脆作響,雖然師祖一直是這樣說的,但是這些年來他的鈴铛沒有響過,隻有長歌病故之後,鈴铛時常無風而響。

她一定就在附近吧,秋墨衍是她未了的心願嗎?

“我很懷疑他現在這個狀态能不能執行原定計劃。”蕭霁鳳眼幽暗地看向他,“你父親确定是我們這一邊的嗎?穆郎君!”

天下道門之首的弟子,穆青衣不僅有出色的醫術,還有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從來不敢輕看這樣的一介布衣書生。

“我父親為人最會見風使舵,他會站在勢強的那一方,隻要我們占上風,他就是我們陣營的。”

蕭霁冷笑:“要你這個兒子有何用!”

穆青衣:“不是所有人都看重親情血脈,譬如兆信帝,也不是所有人都涼薄無情,譬如太子衍。我曾以為他同陛下是一樣的人。”

“等赢了再說。”

兩人不再說話,随着秋墨衍一路進城,入宮。

長歌聽着他們的對話,暗暗心驚,突然意識一切依舊按照着既定的方向在走,他們三人聯手,想在除夕夜逼宮!

這一世的逼宮來的比前世晚,卻又比她預料的要早。

秋墨衍冒着風雪,一路直奔帝宮,宮人侍衛無人敢攔,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抱着誰,隻知道一向溫良的殿下冷的猶如一柄出鞘的劍,誰上前都能血濺三尺。

秋墨衍被風雪凍的嘴唇發紫,一路抱着長歌始終沒有松手,雙臂有些僵硬,等入了宮門,進了殿,被地龍的熱氣一烤,臉色驟然一變。

“來人,把地龍的火熄了。”

溫度太高了,長歌會熱。

宮人們臉色發白,這是陛下的寝殿,但是這兩年來,誰人不知曉現在真正做主的是太子殿下,陛下這兩年已經不問朝政,隻求長生不老之術了,就連女色都戒了。

這幾年,侍寝的女人除了家世好的妃嫔,普通的宮女和秀女幾乎是侍寝完就被斬殺,受寵的娘娘隻要生下的是小帝姬,一律被抱走溺亡,這宮裡,人命如草芥,不知道多少人恨到了骨子裡,隻等着太子殿下來改朝換代,結束這樣肮髒的一切。

有宮人火速去熄了地龍。

殿内溫度一時之間還是無法降下來。

秋墨衍吩咐人将門窗都打開,等着冷風灌進來,然後就見穿戴完畢準備參加除夕夜宴的兆信帝被凍出來。

“太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殿内怎麼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