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秀見沒有明歌的座位,頓時皺眉說道:“明歌,你和我擠一擠吧。我讓人加一個凳子,加一份碗碟。”
明歌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就坐在旁邊的末流桌,也是一樣能吃到海蟹的。”
她走到流水宴的下遊,發現已經有幾位女娘已經入座了,其中一人還沖着她微微一笑。
這幾位女娘都是泉城本地的官宦千金,也是跟明歌一起入蘭園尋寶的那一撥,她們身份地位不高,隻能坐流水席的末流。
“月娘子。”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娘站起身來,将旁邊的石凳掃了掃,羞澀說道,“女娘坐這裡。”
明歌記得她是之前想拆福袋被人奚落的那位顧娘子。
明歌坐過去,然後就見其他女娘七嘴八舌地問道。
“娘子,你不是跟風家郎君一起過來的嗎?怎麼會坐到這裡來?”
“我記得風郎君的座位安排在流水席的上遊,與謝書坐的極近。”
“還有晉國公世子、昭和太子的座位都在那邊,玉秀縣主也坐那裡吧。”
“哎呀,今天是謝書辦的宴席,她能将月娘子安排到前面去嗎?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是不是謝書以為娘子回去養傷了就沒有安排坐席?”
“娘子莫傷心,與我們擠一擠吧,我們不嫌棄。”
幾位女娘酸溜溜地說着,一邊嫉妒明歌的美貌,一邊又自卑自己出身不高,不夠格跟風眠洲那樣的世家子弟坐一桌。
顧娘子沖着明歌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娘子莫搭理她們,她們就是嫉妒你長得美,又認識風郎君。”
明歌:“哦。”
她确實沒搭理呀。
明歌問道:“什麼時候上海蟹呀,我還沒吃過呢。”
衆女娘傻了眼,敢情她們口水都說幹了,這女娘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月明歌是個傻的吧,還是說上午被刺客吓破了膽子?
也是,到底是南疆出身的鄉野農家女,沒吃過海蟹是正常的。
“女娘連海蟹都沒吃過呀?那你肯定也沒有吃過蟹膏、魚子醬還有鮑魚燕窩一類的了?”
“哎呀,月娘子,沒吃過這些也不算什麼,用不着自卑,等會多吃點就好。”
幾位娘子掩口輕笑着,倒也不是多讨厭月明歌,隻是女子天然對長得美貌的女娘有敵意,畢竟說僧多粥少,在座的都是競争關系。
顧娘子飛快打着圓場:“我随着父親調任來泉城,還沒有吃過海蟹呢,等會我若是不會吃蟹,你們千萬不要嘲笑我。”
“曉得,曉得。顧九娘,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衆女娘輕笑着,話音未落,就見風家護衛隊捧着一應金銀器具,徑自走過來,領頭的年輕侍衛長得十分清秀白皙,就是沒什麼表情。
風三面無表情地帶人過來,恭敬說道:“女娘,郎君說這邊石凳過于寒涼,吩咐我們送暖爐和坐蓐來。”
衆女娘臉上笑容有些僵硬,隻見風家人送上狐裘包裹着的小暖爐,給月明歌的坐席上鋪上了厚厚的雪白皮毛,還将謝氏的碗碟盡數換成了金盞玉器,白玉盞、荷葉碟,還有那雍容華貴的紫貂絨大氅,每一樣都刺痛了在場女娘的眼睛。
這,這也太壕了吧!
尤其是月明歌披的那件紫貂絨大氅,瞬間就将她和衆人的身份拉開了數個檔次。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有錢确實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