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明歌聲音冷如寒冰。
與此同時,一道威嚴忠厚的聲音響起:“住手。”
一行人氣勢磅礴地從院外走來,當前一人白發蒼蒼,鐵甲銀槍,滿身殺伐之氣,身後是滿臉肅殺的鐵甲衛,來人正是遠在滄州的威遠侯。
明歌眼底露出一絲的笑意,沒有想到威遠侯竟然會徹夜從滄州趕過來,她還以為至少要等到中午呢。
“嶽父,這女人瘋了,你莫要聽她胡說八道。”秋言喻臉色鐵青地跟在後面,若是眼神能殺死人,柳氏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威遠侯攥着手中的銀槍,冷笑道:“國公爺,别叫我嶽父,當年芬兒死的時候,我就不是你嶽父,若非你娶了一個容貌像芬兒的夫人,你我兩家早就恩斷義絕了。
你有禦賜的寶劍,我威遠侯府也有禦賜的長槍,今日誰都别想在我面前将這件事情糊弄過去,讓她說。”
威遠侯身後的鐵甲衛手中的銀槍重重地落在地上,地面都震了三震。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滿院子丫鬟婆子渾身顫抖,覺得自己這顆腦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秋玉秀險些驚訝地扯壞了袖籠,強忍着沒站起身來,感覺,今日,晉國公府要天翻地覆了。
柳氏見威遠侯竟然帶兵來了,又見秋言喻來了,吓得有些腿軟,此刻才知道後怕,才意識到她到底說了什麼樣的話,頓時又驚又怕地看向明歌。
這女娘是不是能蠱惑人心?她在公府二十年忍辱負重,沒有說半個字,結果她一來,她就全都撂了?
柳氏渾身發涼,想到可能的後果以及爹娘弟弟的性命,渾身一軟,癱坐在地。
明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手中的禦賜長劍抵住她的後腰,微笑道:“夫人,事到如今,你以為還瞞得住嗎?不如相信威遠侯,博一個前程?
今日是你此生唯一保命的機會,你若是不說,日後你、你遠在姑蘇的爹娘和弟弟隻怕要無聲息地死了,就如二十年前姑蘇城的那場大火!
你若是說了自己知道的,想必威遠侯定會保你全家性命,還保你與國公爺和離,若是威遠侯做不到,相信昭和太子殿下是能做到的。”
明歌看向不知為何到來的衆人,視線越過清俊出塵的風眠洲,冷酷俊美的秋慕白,最後落在昭和太子谷霁身上。
秋玉秀驚喜地站起身來,太子殿下竟然來的這麼快?不對呀,她的女使剛出去沒多久,此刻隻怕都還沒到東宮呢。
秋玉秀呆滞了一下,所以,太子殿下,風郎君,還有威遠侯,都是誰請來的?
谷霁上前一步,溫和地說道:“明歌曾多次救孤的性命,明歌所言,孤必定能做到。”
威遠侯看向柳氏,威嚴說道:“有我威遠侯府在,誰也動不了你,還望夫人說出當年的實情,芬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老侯爺說着,老淚縱橫。女兒的死,是他心裡一輩子的痛。秋言喻說女兒是意外死于大火,可是當時女兒身懷六甲,身邊都是女使婆子,别院裡怎麼可能突然走水,而且當時女兒身邊的女使婆子乃至侍衛全都被火燒死,死無對證。
這件事情如骨在喉,刺了老侯爺二十年,就算死,他也要知道真相。
秋言喻臉色徹底地陰沉下來,目光冷厲地看向柳氏,然後垂眼說道:“嶽父大人,當年的事情确實是意外,您千萬不要受有心人挑撥。您就算不為自己,不為嶽母着想,也要為慕白着想。”
“你住口,不要拿我外孫來堵我的嘴,相信慕白也會想知道自己娘親死亡的真相。”老侯爺厲聲道,顫着手握着銀槍,看了一眼出色的外孫,這些年,若是沒有這個外孫,他和他外祖母早就随着芬兒去了!
秋慕白面容冷如寒冰,一言不發。
明歌見秋言喻被老侯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眼尖地瞧見蕭承業和蕭缭父子終于趕到,垂眸淡淡說道:“秀秀,讓所有丫鬟下人都離開。”
秋玉秀點了點頭,吩咐所有人離開,丫鬟婆子們身子抖的跟篩子一樣,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走時還将吓昏的郝婆子也一并拖走了。
等出了院子,衆人心神恍惚,月,月娘子好像在救她們的命吧?
明歌看向柳氏:“夫人,人都到齊了,麻煩您說下當年姑蘇城裡的事情,以及您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柳氏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