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拱橋上,很快就走了一大半的行人,明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回頭就看到了從橋頭上走過來的秋慕白。
明歌臉上笑容慢慢淡去。
晉國公府的府兵很快就驅趕了行人,留下一條寬敞無比的道路來。
秋慕白一身雍容華貴的紫袍,外罩着黑色的貂絨大氅,獨自一人走過來:“師弟,好巧,今日陛下在西華門祈福,你們不去看熱鬧嗎?”
秋慕白越過明歌,看向風眠洲,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鳳眼閃過一絲淩厲的冷光,原來這世間人,越是忍讓,越是得寸進尺。
這些日子,他們兩人感情一日千裡,很快就好事将近了吧?
秋慕白心底湧現出一股深濃的殺意。
風眠洲淡淡颔首:“明歌喜歡這邊的景緻,師兄不去西華門?”
昔日的兄弟,早就成了陌路,兩人隻是沒有在明面上戳破那層窗戶紙。
秋慕白淡淡微笑:“這邊景緻獨好。”
他若去了,陛下和太子豈不是要恐慌驚懼,若是晉國公的聲勢越過了陛下,那場面就不太好收場了。
“還未恭喜師兄,等師兄大婚那日,我定然會送上一份厚禮,祝師兄和謝娘子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秋慕白:“不過是世家大族的聯姻,若真的百年好合,呵……”
對他而言豈不是詛咒?
秋慕白話鋒一轉:“聽聞月娘子的爺爺也到了盛京,之前我曾去客棧送拜帖被拒,師弟,你這是好事将近?”
風眠洲沉默數息:“月老先生隻是來接明歌回去的。”
秋慕白點頭,不再說話,氣氛陡然僵持住了。
明歌看着前後的府兵,再看着外表俊美,實則内心陰鸷的秋慕白,心裡很是郁悶,好好的一個除夕燈會,被這玩意攪和了。
“世子,老國公爺還健在嗎?”
秋慕白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氣氛更冷了幾分。
“沒死,但是離死也不遠了。”
明歌燦爛笑道:“如此甚好,就不用我去晉國公府一趟,為母報仇了。”
風眠洲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免得她心情不好,激怒秋慕白,如今的秋慕白進可攻盛京,退可守邊城自立為王,而且他暗中跟不少世家都結盟,皇室都忌憚。
秋慕白冷笑一聲:“那我便在府中恭候女娘了。”
秋慕白說完拂袖而去。
明歌險些被他甩一臉衣袖,沖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嘀咕道:“大除夕的,發什麼癫,回去吃點藥,治治腦子。”
風眠洲低低笑出聲來,笑容随即掩去,眼眸深沉起來,秋慕白來此,應該是來看明歌的,他的心思,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唯有明歌從不當回事。
“你以後離師兄遠點。”
明歌點頭:“我一直離他遠着呢,怕被瘋狗咬到。”
風眠洲垂眸,如今秋慕白被權勢和謝書綁住,暫時顧不上明歌,等去完祁連山,他就送明歌回大月國,以後的局勢還不知道要如何發展。
明歌在盛京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