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的茶樓酒肆内,說書人的話本子改了又改,每日都是不一樣的九洲大事,各大茶樓酒肆日日爆滿。
“且說晉國公到了南陽之後,大刀闊斧地斬去了南陽百姓身上的兩座大山,一座就是重稅,一座就是濫法,現在周邊郡縣的百姓都紛紛搬遷來到南陽郡……”
“切,這個本子都吹了好幾天了,你們酒樓是不是收了人晉國公府的好處?”
一聽又要吹晉國公秋慕白和李氏家族,酒樓食客們紛紛不幹了,這本子頭次聽确實很鼓舞人心,天天聽就很膩了。
“那今日說那位大月國的小國主,衆所周知,這位小國主乃是安甯王一脈的後人,世代隐居在南疆,直到泉城初見偶遇了一個俊美冷峻的郎君,一見鐘情,這才跑回去央求國主為她廣發招親帖,要從九洲的世家郎君中選最出色的那位為自己的王夫……”
“好……”食客們鼓掌紛紛叫好。
“啊呸……哪個混賬東西寫的話本子?你們知道個屁!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胡言亂語。給爺改話本子。”一個沉甸甸的金錠子“啪”的一聲落到了說書人的桌案上,險些砸出一個洞來。
衆人驚呼一聲,紛紛看向二樓雅間。
說書人歡喜地撿起金錠子,谄媚道:“不知道爺想聽什麼版本的?”
一道懶洋洋的笑聲傳來:“就說世家郎君南疆尋藥,路遇劫殺,被隐居的小國主撿回山門,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這一曲三折,不比你那個一見鐘情的老掉牙故事強多了?”
“高呀,妙呀,這話本子定然會備受歡迎的。”說書人大喜,堂下食客們也拍案叫絕。
确實,一見鐘情的本子太多啦。
說話人清了清嗓子,開始現編故事來。
雅間内,蕭缭笑眯眯地搖着玉骨扇,看着對面清俊風雅的世家子弟和最近被冠以修羅惡煞的謝小郎君,笑道:“如今整個南陽郡都被秋慕白用錢砸了個底朝天,編的話本子那叫一個不堪入耳,既然小爺來了,就絕對要用錢砸一個真相出來。
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少家主,這銀子能報銷嗎?”
蕭缭笑眯眯地伸手,他蕭家可不如風家有錢,這話本子,風眠洲是主角,那必須他出錢呀。
謝景煥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這要錢也要的太理直氣壯了吧。
風眠洲取出一疊銀票,淡淡說道:“今日明歌會出府?”
蕭缭接過銀票,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放心,錯不了,我是蹭太子殿下的馬車過來的,他們約了今日午時在酒樓見面。
我還以為你們早就見上面了。”
風眠洲沉默不語,路上遇到了幾重劫殺,耽擱了行程,沒有想到大月國竟然派馬車去接昭和太子,所以他們幾乎是前後腳抵達南陽郡。
他還沒來得及見明歌,隻知道她最近住在李氏府邸,不常出門。
他本意是要夜探李府,沒有想到遇到了蕭缭。
“來了,來了。”蕭缭眼尖地瞅見窗外的馬車,下一秒見秋慕白竟然從馬車内出來,頓時笑容一僵,覺得晦氣起來。
秋慕白一下馬車,整條街都安靜了幾分,行人紛紛被攆走,隻餘下沿街的店鋪和攤販。
風眠洲和謝景煥見狀,微微眯眼,南陽本就是李氏的地盤,秋慕白雖然退了兵,但是那些邊境軍并未走遠,而是隐在附近的郡縣山林中,專門劫殺前來大月山的世家子弟,除了蕭缭等人乘坐大月國的馬車,其他人皆遭到了劫殺。
不過其他人像是探底,他和謝景煥則遭遇了好幾重的劫殺。
風眠洲看着酒樓下滿身殺伐之氣的秋慕白,物是人非,沒有想到他們當年邊城結緣,如今刀劍相向。
秋慕白屏退了行人,敲了敲馬車的車窗,一個綠衣襦裙的小女娘從馬車上靈巧地跳下來,露出一張可愛秀麗的圓臉。
小草見她最愛的糖葫蘆小販都被攆走了,頓時哼了哼鼻子,不高興地說道:“明歌,今日買不到糖葫蘆了,都被他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