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回去她輾轉反側,然而第二日,第三日,乃至後面的很多天,宮裡沒有任何有關風眠洲的消息,那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九洲各地漸漸傳出風眠洲死在南疆的傳言。
但是她知道,傳言是假,因為她在帝宮見過風眠洲,驚鴻一瞥。
謝書說出自己所見,盯着明歌:“一次行刺換一個消息,月明歌,若是你想害我,你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風眠洲的下落。
殺了秋慕白,我就告訴你。還有,下次行刺後,不準直接來毓秀宮,等我召見你。”
明歌眼睫微顫,二月裡,那就是說是三個月前的事情,若是他還活着,那也已經被囚禁折磨了三個月。
她捏緊指尖,深呼吸,久久不言語。
謝書等的不耐煩,催促道:“你該走了。”
月明歌不能留在毓秀宮,否則她一定會被她牽連。
明歌冷淡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她的打算,謝書壓根就不希望秋慕白死,她不過是希望她死,一次行刺,兩次行刺,每一次的行刺就是刀尖起舞,都會将她和秋慕白逼向更瘋狂的邊緣。
最後不是秋慕白死,就是她死。
謝書不過是借刀殺人。
“下一次,我要見到風眠洲。”明歌一字一頓道。
謝書不敢置信地瞪她:“你瘋了吧?”
一開始隻說要知道風眠洲的下落,現在竟然要見他本人。她以為帝宮是她說了算嗎?
明歌冷笑:“若是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到,那我們就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不如你猜,我去承明殿親自問秋慕白,會不會來的更快一點?”
謝書臉色驟變,知道她話裡的威脅,若是她沒有利用價值,月明歌就會親自跟秋慕白做交易,至于是什麼交易,用腳趾想也知道。
秋慕白最想得到的是她。月明歌隻要虛與委蛇一番,獲得帝王歡心,确實比什麼都強。到時候這後宮就再無她的容身之處。
謝書咬牙切齒道:“好。”
明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停留,面無表情地出了毓秀宮,無論謝書知不知道風眠洲的下落,都會盡全力幫她找風眠洲,在這深宮裡,謝書的身份比她好用,她也着實不想跟秋慕白交易,那是她最不齒的行為。
*
承明殿内,帝王隻短暫地昏死過去,很快就清醒過來。
殿内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禦醫,燭火昏暗,氣氛壓抑。秋慕白的傷勢隻是看着吓人,實則并沒有很嚴重。
他久經沙場,受過更嚴重的傷,都能死扛過來,短暫的昏迷還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
帝王睜眼,在昏暗的燭火下找着明歌的身影,無果,臉色驟變陰沉起來。
“人呢?”
“陛下醒了。”内官喜極而泣。
秋慕白掙紮着起身,作勢就要往外走,吓得一衆禦醫跪地死死地攔着。
“陛下失血過多,不宜起身。”
“陛下被刺的部位離心脈極近,需要靜養。”
秋慕白被一群人攔着,臉色慘白,喘氣坐下來,問了第二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