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9頁)

明歌心口微微發軟:“她過的好嗎?我沒有想到她會成親,若是為了延續大月國的血脈則沒有必要,若是因為愛情,則甚好。”

謝景煥:“這十年,她成長了很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膽小愛哭的小草,而是泉城謝氏赫赫有名的女公子了。她喜歡的郎君也很不錯,人品貴重,是落魄世家的窮子弟,一身才華卻不入仕,隐居在泉城山間,賣畫為生。

她說,若是你和風郎君若是在中洲,也會過這樣的生活。”

謝景煥說着内心酸澀,他們好像都活成了所愛人的樣子。

明歌轉過身去,淡淡笑道:“不見了,我已入道門,知曉她過的好就足夠了。若是她拖家帶口地随我而去,我如何無牽無挂地去清修。”

“謝郎君,就此别過。”明歌說完,拿起石桌上的行囊,隔着包裹摸了摸風眠洲的骨灰,朝着謝景煥擺了擺手,就此離開。

謝景煥看着她策馬離開,消失在荒野中,許久才背過身去,握緊手中的劍,落下一滴被風吹散的淚。

他知道,無論是十二年前,還是十二年後,明歌的選擇從來都不是他,連備選都沒有。

謝景煥低低一笑,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瓷瓶,吩咐人準備筆墨紙硯,就在落葉亭内寫着奏疏,連同這白玉瓷瓶,一起送往盛京。

死亡對高祖陛下來說,是解脫。他要秋慕白好好地活着,一生都活在求而不得之中,餘生都忏悔、自責和痛苦着。

*

謝氏家主的奏疏連同那瓶救命的藥丸一起送至盛京時,已經是春日。

高祖陛下病重,性情日益暴戾,派出去的鐵甲衛一波又一波,勢要緝拿火燒衆生塔的要犯。

不過滿朝文武内心清楚的很,聽聞火勢燒起來的時候,陛下也在現場,哪裡有什麼要犯,沒準就如傳聞裡說的那樣,這是天降神罰。

陛下殺了風眠洲,又推行他的治國新政,搶占他的功德,這等做法就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這才火燒衆生塔。至于是雷霆降火,還是有人縱火,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因這一場大火,盛京城日日戒嚴,鐵甲衛滿城搜捕,殺戮之氣都沖淡了年味。

“蕭國公,您也是來大相國寺上香的?”

晌午時分,幾位禦史清流結伴去大相國寺燒香,看見蕭缭,頓時大喜,上前去作揖拜會。

這十年,蕭國公雖然平步青雲,深的兩朝陛下信任,但是這位到底是從禦史台出來的,當年朝堂怒斥陛下的膽量震驚朝野,是每個禦史清流心中的榜樣。

現在衆生塔倒,盛京城内過年都沒有年味,幾位大人就來大相國寺燒燒香,畢竟最近休沐,無事可幹,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蕭國公。

蕭缭沖着幾位禦史同僚笑了笑:“我隻是來處理衆生塔的善後事情。”

蕭缭指了指已經化為廢墟的衆生塔,眼底閃過一絲的傷感和複雜。

“聽聞那日火燒起來的時候,蕭國公也在,這些天可曾抓到縱火的要犯?”一個年輕禦史好奇地問道,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人踩了一腳。

要死!

哪裡來的要犯,這傻狍子,這不是逼着蕭國公說衆生塔倒是天降神罰嗎?

蕭缭看了一眼那年輕英俊的禦史,見他目光清澈,意氣風發的模樣,微微一笑,并未言語。

他入朝堂才十二年,隻是心境卻蒼老無比,看着這些年輕的禦史,不禁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候他也是這般無畏,眼裡透着清澈的愚蠢,十多年官場沉浮,如今回頭再看,皆是取舍和無奈。

“蕭國公,聽說泉城謝氏進獻了一瓶延年益壽的藥丸,可解百毒,可肉白骨,活死人,今日就能抵達盛京。”

蕭缭眼眸一深:“諸位大人是從何處聽說的?”

“如今外面都傳遍了,聽說這藥丸來自海上的蓬萊仙島,隻此一瓶。”

“這事很是玄乎,聽說數月前,謝氏的船隊出海,在海上遭遇前所未有的風暴,誤入了一處仙境海島,在島上得到一爐仙藥和無數的珍奇異寶,此次進獻給陛下的就有這一瓶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