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缭渾身僵冷,他自是聽說過厭勝之術,此術最早傳自一千年前的古籍記載,後又有禁書《魯班書》,上面記載了無數的厭勝之術,被曆朝曆代封禁,但是此術依舊被代代相傳,帝王厭勝之術,威力何其大。
“陛下做了什麼?”
秋慕白鳳眼幽暗地看着他,然後轉身進了承明殿内室。
蕭缭頭重腳輕地跟進去,隻見秋慕白打開殿内的密室,一路向下走去。
那是一間極大寬敞的密室,足有一殿那麼大,就修建在承明殿的地下,殿内燈火通明,明珠玉器不計其數,牆上繪制着無數的美人圖,神情各異,皆是明歌。
密室中間供奉的是一個紅色的桃木神龛,如今那神龛從中間裂開,裡面流出汩汩的血迹來。
蕭缭看的觸目心驚,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全身。
高祖陛下面色冷峻地抿起薄唇,坐在那流血的神龛邊,看着牆上的美人圖。
“我已經派暗衛去帶大巫前來,蕭缭,你坐朕身邊來,再等等。”
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和氣和冷靜,仿佛是十多年前的那個晉國公世子,而不是高深莫測、喜怒無常的高祖陛下。
越是反常越是可怕。
蕭缭不敢坐下。
很快暗衛就帶着大巫進來,那大巫一進來,看到流血的神龛,吓的臉色慘白,如喪考妣。
秋慕白目光陡然陰冷起來,一字一頓說道:“大師,神龛破碎,有人破了你的厭勝之術?”
大巫失聲否認道:“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千裡之外就能破我的厭勝之術,此地除了陛下無人能進來,神龛尚在,一定是,一定是……”
“是什麼?”秋慕白厲聲叫道。
“一定是那位娘子身死,神龛才會破裂流血,反噬……”那大巫說完,吐出一口血來,神情瘋狂道,“術法被破,這怎麼可能……她一定身負大功德,或者有道士以自身法力助她……”
那大巫說着又吐出一口血來,被術法反噬的昏死過去。
密室内,氣氛凝固,凍結成冰。
“弄醒他。”秋慕白握緊那泣血的神龛,眼底壓抑着一絲冷靜的瘋狂。
蕭缭上前去,拔下那大巫頭上的發簪,狠狠紮進他的掌心,搖醒昏死過去的大巫,嘶啞地叫道:“你說清楚,誰死了?你說清楚?”
大巫繼續吐血,臉色灰敗道:“神龛裡有那娘子的生辰八字,也有厭勝之物,神龛泣血,她必然已經身死,陛下的大計,成不了了,哈哈哈,成不了了。”
高祖陛下神情癫狂,一把推開蕭缭,死死地抓住他:“你敢胡言亂語,朕滅你九族。朕命令你修複這個神龛。”
秋慕白将那流血的神龛塞到大巫懷中,睚眦欲裂道:“現在立刻馬上。”
大巫哈哈笑道:“陛下,身死之人,黃泉路上難尋,那娘子本就身在道門,才能破我術法,又有高人相助,才害我一命,如今還有一法,能助陛下成事,代價是陛下的命,是你永生永世不入輪回,永堕地獄,陛下敢不敢?”
蕭缭心驚道:“豎子安敢胡言亂語,陛下,快殺了這妖言惑衆的妖人。”
秋慕白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說。”
“陛下以血養此神龛,将九五之尊命格與她生辰八字相連,以大盛國運為供奉,這娘子無論轉世多少回,陛下都能找到她,而她也會跟她的情郎有緣無分,陛下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大盛朝也将國運衰敗,不過百年,不過百年……”那大巫說完,瘋狂大笑,又吐出一口血,然後眼珠子突出,看向虛空,失聲叫道,“你……”
一句話未說完,那大巫就已經氣絕身亡。
秋慕白面色陰沉地看着手中的神龛,眼底閃過一絲的狠辣拒絕,拔出随身的匕首,割破掌心,以血養着那神龛。
那神龛吸食了他的血,竟然緩慢地開始愈合,很快就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