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她忍了五年,沒有去盛京,安安靜靜地待在泉城,如今瘋帝卻要毀掉這一切。
想必這五年來,瘋帝也過的十分的煎熬吧,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招來對付明歌,對付謝氏。
這道聖旨她是決計不能接的。所謂的女子恩科就是騙局,秋慕白絕無可能讓女子掌權,這是對謝氏,對女娘的一次釜底抽薪的打壓。
現在她就是瘋帝手中的那把刀。
“謝娘子?”趙不凡繼續喊道,聲音大了一點。
小草身子一軟,直接昏倒在地。
鐵甲衛們瞳孔一縮,齊刷刷地看向了趙不凡。老大,老大吓暈謝家小娘子了?娘哎,老大果然是個鬼見愁,這光輝事迹又要添上濃墨的一筆!
隻是這謝家小娘子也太不經吓了!
“娘子,娘子!”趙嬷嬷驚慌失措地喊道,“來人,快請大夫。”
趙嬷嬷和銀杏手忙腳亂地扶起小草,謝雨從旁邊沖出來,二話不說,背着小草就直接回南院去了,留下一群鐵甲衛呆滞地站在庭院裡。
這聖旨到底接不接啊?謝家倒是來個人接旨啊!
一群人鬧哄哄地到了南院,趙嬷嬷扶着小草躺到床榻上,将人都轟了出去。
“娘子,人都走了。”
小草靜靜地睜開眼睛,問道:“謝景煥出府了嗎?”
趙嬷嬷點頭:“剛才娘子去前院見鐵甲衛的時候,家主就從後門離開了,幸好留下了謝雨。娘子不想接旨?”
瘋帝讓娘子去當官,看似是恩旨,實則到了盛京,娘子的命就徹底地拿捏在瘋帝手中了。
娘子自然是不能去盛京的。
小草點頭:“這聖旨不能接,也不能不接,所以情急之下我才裝暈躲過去,先緩一緩,等我想一個萬全之策。
嬷嬷,鐵甲衛在盛京這段時間,你也盡量少露面,免得被人認出來。”
嬷嬷之前跟在長公主身邊,雖然深入簡出,但是難保不會被人認出來,若是此事暴露,就麻煩了。
“好,娘子這段時間也裝病吧,待家主探探那些人的底細。娘子莫要擔憂,如今家主回來了,家裡有主事的郎君,娘子也可以放下肩上的重擔,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小草點頭,幸虧謝景煥回來了,她這段時間确實心力交瘁。
“讓謝雨去安頓一下這些鐵甲衛,好酒好肉地招待着,莫要給人留什麼把柄。”
“是。”趙嬷嬷領命出去。
小草今日驚喜交加,又出去演了這一段,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地靠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夢裡沉沉浮浮的,像是回到了大月山,她在山霧中追趕着,想追上前面的人,那人走的極快,很快就消失在霧氣中。
“明歌!”她陡然從夢中驚醒。
“你醒了?”屋内燈火昏暗,謝景煥坐在榻前,正在處理她這些天堆積的公務,年輕劍客穿着居家的寬袖襦衫,劍眉星目,那一瞬間不像是滿身風雨的劍客,倒像是飽讀詩書的文人。
小草看的一呆,原來他也有這樣松弛的一面。
“夢見明歌了?”謝景煥放下手中的公務,遲疑地問道。“明歌”兩個字是他們之間的忌諱,這些年,他幾乎很少提,小草也基本不提,明歌是他們心口共同的傷痕,愈合不了,也無法剖去,便隻能任傷口日複一年地腐爛着。
“嗯。”她不确定自己夢到的是不是明歌,隻是下意識地喊了她的名字,從小到大,隻要她遇到難題,隻要喊明歌,明歌總是能又快又好地幫她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