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8頁)

他上前來,擠開謝景煥,扶着小草去外間寬敞的地方坐下。

謝景煥:“?”

謝景煥憋了一肚子氣,看崔玉壺越看越不順眼,這厮真的,令人恨的咬牙切齒。

“好吃的,就是口味有些重,你以往口味清淡,我就沒和你一起吃這種吃法。”小草見他進來,莫名自在了幾分。

她想起被打斷的話題,繼續回頭看向謝景煥:“蕭缭參你,必是想傳遞信息給你,盛京那邊秋慕白的病情要麼惡化,要麼好轉。”

“是惡化。”謝景煥走過來,給她倒了一盞茶,低聲說道,“他怕我北上殺了秋慕白,九洲大亂,這才參我,鬧的轟轟烈烈之際,讓秋慕白早朝露面,平息外面的流言。”

不是請君入甕的局,而是虛晃一槍,盛京已經急了。經曆了這些年的風風雨雨,秋慕白和蕭缭這對君臣的關系十分的複雜。蕭缭或許還記得死去的大夏國最後一任帝王,或許還記得往日那些死在秋慕白手上的摯友,但是他不恨秋慕白,君臣這些年甚至可以是惺惺相惜,彼此扶持。

所以,蕭缭必是維護秋慕白的。

他有些失望!原來權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應當是病情惡化了。”小草精神一奮,“秋慕白那樣自負、掌控欲又強的人,若非真的病到爬不起來,怎麼會一連數日不上早朝?”

崔玉壺驚道:“陛下登基才九年,以前也從未有過生病的傳言,這怎麼可能?”

小草和謝景煥齊齊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可能?

“你知道十年之期嗎?”小草捧着茶盞,垂眸喝了一口清茶,低低說道。

崔玉壺點頭:“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但是具體十年之期是什麼卻不知道。”

九洲的那些傳奇早就被人改的面目全非了。他一直聽小草說到十年之期,卻不知道明年到底會發生什麼大事。

小草眼睫微斂,淡淡說道:“十幾年前,民間有一個奇人道士,但凡他出現的郡縣必會風調雨順,百姓奉若神明,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師承何處,修的是道術還是騙術。九年前他突然出現在盛京,收明歌為徒,揚言十年後來接她。

事後那道士就消失在茫茫天地間,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裡,就連盛京最強的鐵甲衛都查不到他的半點蹤迹。

這便是十年之前。”

小草擡眼看他:“十年之期是那道士的承諾,他會在第十年來盛京接明歌出塔,所以。”

她目光雪亮,一字一頓,聲音顫抖而喜悅:“所以,秋慕白活不了幾年了。”

這位高祖陛下将是大盛朝史上最短命的一位帝王。

崔玉壺渾身毛孔悚然,驚得站起身來,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十年之期原來是這樣的意思!

他聲音微顫:“那道士是人還是神明鬼怪?”

謝景煥:“應該是修行道術的奇人,他是一燈大師的傳人。一燈大師是百年前的傳奇人物,你隻需要知道大月國和天機術等都是那個傳奇年代誕生的就可以了。”

崔玉壺覺得像是在聽天書。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是在夢裡,這些傳奇人物和故事,他聞所未聞呐。

“所以你們都相信那道士明年會出現在盛京,推倒衆生塔,帶走自己的徒弟?若是陛下真的病重,為何要等到明年,我們完全可以趁機接出月娘子?”

小草目光微微黯淡:“你不懂,明歌是自願進衆生塔的,她要是想出來早就出來了,她在等一個人,衆生塔是她的歸宿,若是等不到那個人,那道士會帶她走另一條路。”

小草話鋒一轉,看向謝景煥:“你何時動身?”

謝景煥看着她瘦的尖尖的下巴,低啞說道:“再過一段時間。”

等她病情好轉,徹底平穩下來,他才能安心離開。此去盛京,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或許是最後一面,他想要多看看她,希望她好好的,把謝氏的事情一一安排妥當,再出發。

“月底出發,那時候盛京應該滴水成冰,下起雪了,天冷,守衛容易松懈,辦事也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