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過的不好,你為何放任不管?”
謝景煥:“……”
他管不到小草的事情。
兩人互揭傷疤,針尖對麥芒,又齊齊沉默了。
“你來的時候,有尾巴嗎?”謝景煥取出錦袋裡的密信,用特制的藥水化開,等待字迹顯示。
趙不凡冷笑:“我能帶尾巴?不過,謝家主,你在盛京的消息早就走漏,想必蕭缭也得知了消息,萬一你被人逮住,千萬别以為是我告的密。”
“嗯。”謝景煥眼都沒擡,對此表示漠不關心。
“你聽到我說的話嗎?”
趙不凡話音未落,就見謝景煥臉色慘白,猛然站起身來,劍在劍鞘内低鳴着,似要破鞘而出,滿庭院都是潑天的劍氣。
趙不凡猛然住口,臉色驟變,看着飄落在地的密信,信上隻有四個字,不是九洲的文字,更像是古字,但是不難猜,上面寫的是:“師危,速歸。”
*
短短四個字,卻令人觸目心驚。
趙不凡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低聲喝道:“謝景煥,這裡是盛京,你的劍鳴聲都要傳到帝宮了,若是被人察覺,别說你,我都難逃一死。”
庭院四周,出現幾個暗影,鎖定着趙不凡,殺氣一點點地彌漫開來,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隻待謝景煥一聲令下,就能即刻絞殺這位陛下最為器重的鐵甲衛首領。
趙不凡額間一點點地滲出薄汗來。
謝景煥克制住滿身的殺氣,将密信捏為粉末,劍鞘冷冷地抵住趙不凡,逼得他不斷後退。
鐵劍重重地立在雪地中,執劍的手青筋暴起,謝景煥站在風雪中一動不動,面容灰敗,宛如冰冷的雕塑。
趙不凡見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有一種克制的平靜的瘋感,怕他失去理智做出什麼逆天大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謝家主,既然泉城來信,您要不要趕回去一趟?”
最好馬上就走,謝景煥留在盛京一日,人人都不得安生。
“走?”謝景煥遲鈍了數秒鐘才反應過來,低低笑出聲來,目光如刀,悲涼道,“回泉城再當九年的縮頭烏龜嗎?”
他九年前就不該離開盛京,要麼就跟明歌一起進衆生塔,要麼就死在盛京,這樣師父不會失望,小草不會苦苦等了九年。
九年了。這一次,他不會退!
趙不凡驚道:“你師父病重,你都不回嗎?”
那位大劍師要是真的出事,等于他的後路就被徹底斬斷了,消息一旦傳到帝宮,他絕對走不出盛京。
謝景煥如今安然待在盛京,一是多方勢力忌憚他個人的實力,一是忌憚他背後的大劍師。
趙不凡不敢想,這個消息要是傳開,會引起怎樣的動蕩。
謝娘子怎麼辦?泉城也不再是安全之地。謝氏也可能會是第二個風氏,直接消失。
趙不凡越想越心驚,說道:“陛下病重是真,但是帝宮依舊是龍潭虎穴,是有去無回的地方。我若是你,此刻立馬動身回泉城,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替謝娘子,替謝氏乃至泉城百姓考慮。”
趙不凡說着打了一個冷顫,如果說這個世上誰令他畏懼的話,那必然是高祖陛下,那是一個真正高深莫測、手段狠辣又能生殺予奪的人。
即使高祖陛下躺在病床上,多日不上早朝,滿朝文武也不敢亂。
謝景煥在盛京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不希望他去做那個出頭鳥,走他師父當年走的路,像刺殺柏慶侯一樣刺殺高祖陛下,那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